烛光影,暖纱帐。
虽是秋日寂寥,房中却是弥漫着一股暖融融的甜香,重重纱帐轻薄绵密,隐隐透着交叠的人影,旖旎之色直教人面红心跳。
事毕,林邦彦翻身坐起,心不在焉地瞧着那突出的蝴蝶谷,笑道:“还是你这儿好,让人来了便不想走,心里熨帖又舒服。”
再看那少女,她闻言扑哧一笑,笼起外袍来,却只松松挂在单薄削瘦的身子上,更衬得她肌骨分明,万分撩人。分明是一团尚未脱了少女稚气的脸,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勾人的风情,眉心一点红痣,惹得林邦彦禁不住吻了再吻。
“王爷日理万机,妾身也只好尽力宽慰王爷罢了。”她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虽然是奉承讨好之语,但从她口中说出却清凌凌脆生生的,仿佛是心直口快的肺腑之言。
林邦彦笑道:“你倒是机灵。”虽如此,他却并未透露自己这些天在忙碌什么。美人于林邦彦而言,是春花,是秋水,是遗世独立的一缕清音,是繁杂俗务中的世外桃源。但说到底,美人也只是一个摆设,能让人赏心悦目便足矣。
鸳鸯本就是个机灵的丫头,她想起林弦歌的吩咐,撅起嘴来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王爷从不把妾身当自己人,宠爱妾身都是假的。”她这副作态娇中带嗔,却极合林邦彦的心意。他府中各色美人不少,却极少有这般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卖痴的,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他捏起鸳鸯尖尖的下巴,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王爷可是在生王妃的气?”鸳鸯的双眼黑白分明,黑亮亮的眸子轻轻转动,“妾身在府中听说了……妾身以为,王妃终究还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有什么是不能化解的呢?”
林邦彦盯着她那张仰起来的小脸,只觉得屋内的甜香更加浓郁,像是周身裹了一层绒毯一般,令人禁不住生起了慵懒倦怠之心:“嗯……你说得对……”
“不过,妾身也看得出,王爷心中还是有几分疑虑……”鸳鸯的手攀上林邦彦的颈子,那手柔若无骨,却又冰凉凉的,恰好在这暖意里解了人的疲乏,“妾身倒是有个主意,王爷可以想法子试探王妃一番……这样,王爷方能真心信任王妃,夫妻二人方能和睦如初……”
林邦彦沉醉在美人乡中,却将这句无心之语听了进去。鸳鸯虽然只是个出身乡野的丫头,又刚来王府不就,但这主意却是说到了点子上。他笑着拍了拍鸳鸯的头,在她的服侍下起身穿衣,依依不舍地捏了一把她光滑细腻的身子,便离开了小院。
林邦彦的脚步方一离开,鸳鸯的眸光便深邃起来。她披好衣裳将自己裹严实了,起身轻轻走向桌边,凝视了桌上供奉的精致香炉片刻,便徒手掐灭了仍然燃着的香。
这便是林弦歌送来的东西,名唤梦甜香,香气甜腻,有着极强的安神舒缓功效。林弦歌嘱咐她,必定要在林邦彦来过夜之时点燃此香,再依照她的意思说这些话。梦甜香并非毒物,但却可让一向谨慎的林邦彦放下戒心,迷惑心神。林弦歌并未解释太多,但鸳鸯心中明白,府中那位威风八面的王妃,对上这位手段不凡的郡主,怕是有麻烦了。
这一头,王氏也的确有数日不曾理事。她自林管彤离家之后,便声称自己身子不好,请了大夫来调理,管家之责也交给了两位姨娘和老王妃。若是有心人细看,可以看出她的确面色灰白,即便是着了妆容,也不如往日那般春风得意,粉面含笑。
王氏接连告病了几日,出于礼节,林弦歌也去请安了几回,不冷不热地问候两句便了事,并不曾多作殷勤。几个姨娘和侍妾也有几分幸灾乐祸,一时之间,王氏竟有些墙倒众人推的意思,院子里格外冷清。
“王妃……”玲珑眼见着这几日王氏日渐憔悴,也不梳妆,只披散着头发懒懒地躲在屋中不出来,她打小儿伺候王氏,此时忍不住出言相劝,“王妃虽忧心,但是身子为重……”
王氏冷声笑了,并未接话,而是问道:“王家的人可有传信过来?”
玲珑犹豫了片刻,起身从外间橱柜中抽出一封已经封了口的信,呈给王氏道:“一早便送到了,王妃当时正歇息着,奴婢不敢打扰王妃……”
“贱人!”一个耳光扇在了玲珑脸上,尖利的指甲划出了两道浅浅的血痕。王氏似乎处于极度的亢奋和愤怒中,一双眼红通通的,她接过信,又忽然泻了火一般,平静道:“起来,下回有信来,早些给我。”
玲珑服侍王氏多年,头一回见她如此喜怒无常的癫狂模样,又惊又怕,捂着脸不敢啜泣出声,只呆呆立在一旁垂头不语。
这边,王氏却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读着王靖贤的来信。信中无一句关心之语,只说得了王氏情报
第三十章 落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