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生怕老人家一时急火攻心晕厥过去。
陈侧妃是个坐了多年冷板凳的女人,她居住的院子和府中姨娘也差不了多少。老王妃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喊,只见那主屋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蓬乱着头发的少女,身上衣衫凌乱,双手掩面,抽泣着一头跪在老王妃脚下:“求老王妃为奴婢做主!”
待她抬起头来,众人发觉,这是个相当脸生又俏丽的小丫鬟,尽管脸上不施脂粉,泪痕尤在,梳好的女孩儿头也散了不少,但却楚楚动人,像个生涩的野果子一般,尤其眉间一点红痣,更添妩媚。还未待众人问清何事,又有一人自那主屋中走出,衣冠整齐,显然是整理了一番,但须发却都被沾湿。
来人却是林邦彦,他面上仍待带着几分酒色,眼珠发红,口中轻喘,开口说话时倒是比那少女平静许多。
“母亲……母亲怎么不在寿宴上,却带了人来这院子……”醒过酒来的林邦彦自知失态,懊恼不已。方才他不过是在宴上多饮了几杯,就觉得浑身燥热有些不对,索性直接离席。谁知一路上走着,神智越发混乱,叫了一个路过的小厮扶着,待他终于进了屋子,却看到床边伺候着一个俏丽可人的小丫头。
怪的就是,平日他虽好美色,却也见过不少倾城绝色,如此一个尚算美人的丫头,不至于令他失态。但见了那丫头,却觉得燥热更甚,便随手扯了过来要行好事。丫头挣扎,但抵不过他一个壮年男子,他兴致正浓,忽然听到窗外有声响,竟是一个有些脸熟的男童透过窗子窥视。
林邦彦酒气上涌,几步走出门外,抄起那男童就是一个巴掌掀翻在地,男童哭着跑开,他还未碰上那丫头的身子,就被那丫头端了房间的一脸盆水兜头泼过,这才清醒了几分。环视四周,刚刚发觉这似乎是陈侧妃的屋子,老王妃便带人来拿他了。
还未待他辩解,那头陈侧妃也扑通一声跪下,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媳妇求求母亲,先准媳妇去看看骏德吧,骏德素来身子不好,今日若不是青鸾回院中替我取些消暑的丸药,恰好见骏德脸上带伤跑来回我,只怕骏德受了惊吓,伤了性命也未可知啊……”
老王妃虽对林骏德没什么印象,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孙子,撞见自己父亲这档子事,也是可疼,遂挥手令自己身边的丫头福儿将林骏德领过来。
不过片刻,林骏德便被福儿牵着手带到老王妃面前。只见这孩子生得的确如陈侧妃所言那般孱弱瘦小,脸上磕破了几块,却没哭出来,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憋得面色涨紫,一双眼睛只看着地上,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陈侧妃自然是扑过去搂在怀中大哭,老王妃见他这副可怜模样,怒气更甚,劈头就要将那拐杖打在林邦彦的身上:“孽障!我过寿辰,你与一个小丫头子做那等丑事也就罢了,偏在你媳妇的院子里头,还叫这孩子见着受惊!骏德平日里也不声不响怪可怜的,你怎的下得去手!”
林邦彦手指狠狠掐着掌心,在自己的姬妾妻子面前被母亲如此训斥,又得了个好色昏庸的罪名,他的面子上早就挂不住了。幸好王氏这几日虽有些讨嫌,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出口解围道:“母亲先别发怒,身子要紧。王爷不过是一时酒上了头,罪魁祸首当是这趁着王爷酒醉便勾引王爷的狐媚子!”
她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仍然跪着哭泣的丫头身上。丫头见王氏是要把事情往她身上推,登时急了,抹了把脸便直起身来道:“老王妃明鉴!奴婢本就不是府中伺候的丫头,只在下头庄子里做活,根本算不得王府中人,今日头次入府,不过是替老王妃寿宴送新鲜瓜果来的,哪里就有那等本事知道王爷酒醉,又刻意勾引?”
这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加之这丫头的声音清脆利落,王氏仔细看了看,也的确不是府中之人。但她不会轻易放过,冷哼一声道:“既然是头一回来,送完了东西还不走,来陈侧妃院子里头做什么?莫非是陈侧妃叫你来的?”
丫头许是年纪小,见王氏咄咄逼人,反而不服气地撅起了嘴,那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格外动人:“奴婢可不认识你们府里的这妃那妃,是有个管事妈妈让奴婢来这,给王府里的三少爷送些刚打的野鸭子补身子的。”说罢,她起身向院中跑去,回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竹笼,里头的确是两只正在扑翅的野鸭。
“谁叫你来的?”王氏问道。
“是我。”另一个少女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却是比丫头的沉稳婉转了不少,“母亲还勿见怪,近来我听闻三弟大病了一场,便自作主张,从自个儿的月俸里分出些给三弟补身子,这丫头原是我借替祖母准备寿宴食材的机会,让她多带些鸭子来,熬汤饮下,对三弟病情有益。”
王氏大惊失色,后退两步。怎么会是林弦歌?按她的设计,此刻林弦歌应当正同那沈家小子在一起,只待她带着众人,无意间“揭破”这个秘密……怎么今日被揭破的,却变成了林邦彦和这个丫头?
她只觉得日光耀目,头昏昏沉沉,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四章 突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