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老王妃的寿宴当日,正是盛夏的好风光,府中装点一新,再衬上提前种下的百花齐放,饶是江夏王府处处都以武将之家自居,端正肃穆之间却难掩一派繁盛热闹的世俗乐景。
一早起来,前来拜寿的京官贵族便源源不绝,来人便是要送上扎着红绸子的寿礼,说上两句吉利话儿,再由同样裁了新衣的丫头们领着,穿过山石流水,来到王府正中的宴客厅。
厅中早已摆好了宴席,先放上来的都是些现成的瓜子点心,另还有特意请来的戏班子搭台,正演着几出热闹戏文热场子。众人见如此安排,心里不由得赞一句,这江夏王,果真是个孝子。
林邦彦此刻也在厅中与来客寒暄说笑,他为人虽不油滑,但到底是东晋开国以来唯一一家异姓王爷,即便是一脸肃容也会有人上赶着巴结讨好。
正谈笑着,忽见前门一阵喧哗,有人嚷道:“三皇子来给老王妃祝寿!太子殿下派府中人也来祝寿!”
众人一时都住了嘴,原因无他,尽管京中的贵族大多眼高过顶,一个皇子未必能使得他们立时噤声,但无奈三皇子萧逸邗风采太盛,他今日不穿朝服,只是一身家常衣袍,玉冠也是寻常样式,却越发显得他风姿过人,生生地将满院子的花草盛景都压得暗淡无光。
萧逸邗微微一笑,吩咐随从放下寿礼,上前向林邦彦道:“皇兄已奉命出征,父皇便让我前来向老王妃祝寿,皇兄也派人来了,今日要叨扰府上了。”
林邦彦心下一沉。他是太子一派的人,素来与萧逸邗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既不招惹,也绝不亲近,往年来王府大小事,萧逸邗最多是派个管家来送份礼物,从来没有亲自到场的道理。
来祝寿的其他客人心下也暗自揣摩,三皇子主动向林邦彦示好,是否有拉拢之意?毕竟,徐家虽势大,但却始终是一介文臣,而太子如今有机会上沙场历练,更是有沈家军在手,三皇子怕是心急如焚了吧?
眼见着气氛变得稍有些古怪,萧逸邗只是笑笑,也不多言,只又拱拱手,便翩然离去。按理说,他今日本不该来,只是,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胡闹,三殿下可想过,今日出现于此,会给朝中局势带来多大的变化?”
宴会分男女宾席,虽都在一厅之中,但其间却由纱帘隔着,好让那些闺中女子和后院妇人们不抛头露面。此刻,林弦歌却不在女宾席中,只是在附近的花园子里,随手掐些花蕊掷进流水中。
萧逸邗稍稍有些泄气,他姿容绝美,即便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让人觉得于心不忍:“我还以为,我为了你来赴宴,你会很高兴呢。”
林弦歌丢完了花蕊,拍干净手上的余香,叹口气。这三皇子如今也越发让人捉摸不透,这副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私会情人。
她慢悠悠地转过身,只见今日为讨老王妃喜欢,她特意做了华丽些的打扮,双颊上搽了些新鲜胭脂,唇上也格外鲜艳,衬得她素来冷淡如玉的面孔多了几分娇嫩妩媚。萧逸邗从未见过她如此盛装,又笑道:“怎么,今日不学你那表姐的打扮了?”
林弦歌被戳穿上回的计谋,也不恼,只是轻声道:“霖霖表姐名冠京城,我却是比不得。只是三殿下今日前来,实在不妥,我既为三殿下谋事,可否请三殿下向我说清楚,不过是一个诰命王妃的寿宴,哪里得了三殿下的青眼?”
萧逸邗道:“无他,只是想来见见你。上回鹤漪楼之后,你可再没有传信与我。”说罢,他叹口气,俨然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林弦歌却不管他真真假假,起身向宴客厅走去:“三殿下做得很好。如今太子在外,咱们试探的目的很快便可达到,而趁太子不在期间,三殿下刚好可以再收服一些朝中有用之人,做出些不大不小的成绩。”
扪心自问,林弦歌并非真心帮助萧逸邗登位。只不过前世萧逸之负她,踩着她的尸骨换来储位安稳,今世,她不想再让他如愿,扶持萧逸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前提是,萧逸邗能够听她的话,而不是将心思放在逗弄她这个女子身上。
萧逸邗见她并不理睬自己的表白,也不在意,跟着她一同进入宴客厅。
客人已来得差不多了,老王妃也已经打扮好,端坐在厅中主位,此时正拿着戏单子选点。周围有些闹哄哄的,本来寿宴便是图个喜庆吉利,王氏又极善管家,在她和几位姨娘的周旋下,女宾席上一片笑语,很是热闹。
林弦歌淡淡扫过,只见此次寿宴的确声势浩大,秦婉慧、赵如慧等自己认识的小姐们纷纷随母亲到场,其他家的千金也坐满了桌子,见萧逸邗来了,便都有些羞红了脸,也有生性活泼的,直接上来与他攀谈。
趁着萧逸邗被人缠住,林弦歌乐得轻松,只是这轻松的时刻还没开始,便在看到某人那张桃花泛滥的脸时骤然消失。
&nb
第二十三章 寿宴风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