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一二。”
说罢,还未等得二人进内院,就见得林弦歌一身家常素衣,头发挽起,虽未有妆容打扮,却也完全不失礼节地缓缓走出门,向着王氏与林邦彦行礼道:“父王,母亲,深夜到弦歌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尽管是深夜,她的一双眼睛却是一片清明,圆润的瞳仁泛着粼粼水光,丝毫没有熟睡之人被惊醒后的惊慌。
“弦歌,今夜王府里进了贼人,有暗卫瞧见正是往你这方向躲藏来了,咱们担心你的安危,特来捉贼的。”王氏连忙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弦歌的神态。
林管彤巴不得早些在她房中搜到些什么苟且之物,笑着携起她的手道:“妹妹不用怕,只是要在你房中搜上一遍,也省得你睡不安稳。”
林弦歌心中冷笑,看这几乎来了全府的侍卫,铁甲寒光,严阵以待,再看除了老王妃以外,府中所有的主子都站在这头,陈侧妃,钱姨娘,林乐仪,并上其他的姬妾子女,这哪里是要捉贼,分明是要坏了她的名声!这一世,林弦歌对婚嫁早已没了期待,但若在大仇得报前先被污了声名,一个败坏德行的郡主做起事来终究是不方便的。
陈侧妃见林弦歌迟迟不应,心里有些着急,想着这长宁郡主怕是被惊到,发了癔症。她是个老实妇人,也正因她的愚钝胆小,才得以在王氏的手下坐稳侧妃之位。她身边携着一个顶多五六岁的男童,也与她一样是唯唯诺诺的神色。陈侧妃小声道:“郡主怕是受了惊……”话还未完,王氏的眼色便投了过来,陈侧妃捏紧了儿子的小手,只得后退一步住了口。
林弦歌仍然一言不发,扫了陈侧妃一眼,又看向那从来都在府中籍籍无名苟且偷生的男童,叹口气道:“多谢陈侧妃关心,弦歌无事。只是姐姐方才说要进去搜查,恐怕是不能了。”
林管彤松开手,下颌微微抬起,心中却是暗喜——林弦歌不肯搜查,不正说明了她心中有鬼吗?
“二姐姐说的哪里话,不搜查如何捉贼?还是二姐姐怕咱们搜到……”林思源这话说得也是相当露骨了,不愿搜查,就说明林弦歌窝藏贼人。跟林管彤不同,林思源其实与林弦歌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利益冲突,只是他为了那世子之位向来看林翰飞不怎么顺眼,连带着也厌恶林弦歌罢了。
“非也。想必弟弟方才没听清楚,并非我不愿搜查,而是不能搜查。”林弦歌唇边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就在你们来之前,我的闺房被那贼人放火烧了,幸好今夜我无心睡眠,与夏荷、秋霜在院中饮茶赏月,躲过一劫。这不,刚吩咐冬渔叫人来灭了火,只是这间房算是毁了。”
此时众人才发觉,一直跟在林弦歌身后的冬渔却是蓬头垢面,脸上有些被熏黑的痕迹,与林弦歌的洁净清爽完全不同。冬渔声音清脆,传遍了院中:“郡主回院后便命夏荷去烹茶,还备了茶点,咱们几个也都在院里伺候。闺房离得远些,所以谁也没发觉有动静。后来看到有黑烟,才知是有人放火,郡主命奴婢不得惊动王爷王妃睡眠,只悄悄带人灭了火就好。”
“我不信!怎么这么巧,就在你的房里放火?分明是你故意为之!”林管彤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本以为今日能让林弦歌身败名裂,怎能铩羽而归?
“彤儿,住口。”一直沉默着的林邦彦却忽然开口,隐隐有一股威严压头,令其他人不敢再多言,“弦歌,你那房间,当真已经烧毁?”
林弦歌镇定自若:“父王若是不信,可带人前去察看。想来我房中也没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些古董字画,却是不好带走的,那贼人一时恼怒,放火泄愤,也未可知。”
待察看后,即便是林管彤等人,也不得不承认,这把火把一间闺房烧得干干净净。家具大件,字画,摆饰,甚至衣物,全都化为灰烬,焦黑的地面上隐隐有桐油的痕迹,可见放火之人是打定主意烧尽这房间。要想在这搜出什么男人的物件来,怕是不能了。王氏即便是做戏,也少不得安慰一番,命人去另一间侧院腾出房间来给林弦歌用,又从库房取了银子来,待清算损失后替她补上。
大闹一场,却没个结果,看热闹的众人一时都散了,只有林邦彦和林翰飞留下。林邦彦虽不知内情,但也从林弦歌气定神闲的举止中发觉,这事有蹊跷。
“弦歌,今日之事,可有内情?说与父王,父王可为你做主。”
林弦歌心中冷意掠过,表面却不动声色:“父王,今日这火来得蹊跷,便是那有心人,恐怕要怀疑弦歌心中有鬼了。但一来弦歌性命无碍,二来闺誉无损,三来并未搜出什么贼人,这个结果,于父王而言不是最好不过?至于流言……父王是一府之主,清理几个嚼舌头的人,是再合理不过。”
林邦彦心中大为赞同,同时也对林弦歌的聪慧过人另眼相待。这个结果未必不会有人传出谣言来,但若是一府郡主真的被贼人闯了闺房,被侍卫搜了闺房,这名声传出去,只怕更不好听。
第八章 贼喊捉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