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可阁下这么跟着小女,实在是有些惶恐。”
身后的人有些酒气,听闻此言停驻脚步道:“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回身过来,却是一张阴柔精致的男子面孔,他一双凤目上挑,束紧的发冠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泄出两缕发丝来,恰好遮住那足以魅惑众生的眼角,唇薄而绯红,身形在男子中显得单薄,却是个男生女相,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去。但因容貌卓绝,多出了几分轻浮风流之意,“在下三皇子萧逸邗,敢问姑娘是哪家千金?”
林弦歌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垂眸道:“小女江夏王府林弦歌,见过殿下。殿下不在花棚中饮酒,却为何在花园中独行?”
身边的冬渔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却有些警惕起来。自家郡主虽比不得皇子尊贵,可看那三皇子的眼神,却是紧紧黏在林弦歌身上的,这么明显的肖想之意不得不防。冬渔想着,暗中拉了下林弦歌的衣袖,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已经在四处环视,寻找待会的退路了。
“原来是长宁郡主……”萧逸邗略微颔首,薄唇抿起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却是将他容貌太盛的锋芒压下了几分来。
太子萧逸之想要求娶江夏王千金一事,朝中知情人甚少,甚至极少有人知道江夏王早已是萧逸之的心腹。但萧逸邗却不同。他是当今圣上极为宠爱的丽妃所生,丽妃入宫前乃是右丞相的嫡出女儿,近年来,左丞相柳家日渐衰落,而右丞相徐家却始终实力鼎盛。因此,尽管皇上早已立下储君,却有人说出风言风语,三皇子萧逸邗在徐家的支持下,只怕也有心争一争那九五之尊的位子。
而事实上,萧逸邗在徐家的有心教养下,的确早有此心。多年来,他苦心经营,收敛锋芒,表面上与太子兄友弟恭,实则一直在暗中培养势力。太子的心腹有哪些,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也很清楚江夏王有意与太子联姻,甚至请了夫子教养自己嫡出女儿一事。林弦歌花园之中的一番高谈阔论,他听在耳中却是心惊。一个年纪尚小的闺阁女儿,却将此刻自己的困境解释得清楚明白,提出的应对之策虽然稍显稚嫩,但加以完善绝非不可行。
萧逸邗笑容更深:“郡主风仪令我见之难忘,花棚中人多口杂,故来此地与郡主搭一句话。”
林弦歌见他上钩,索性开门见山道:“想来,三殿下是想问问,小女方才那一番愚见出自何人之手吧?”她本容颜清淡,此刻身在花团锦簇之间,眼下的红痣却越发鲜明殷红,衬得整个人犹如花妖一般神秘风情。
“小女并非故弄玄机引起三殿下注目,也并非有心人教唆为三殿下设下陷阱。只怕,如今三殿下心中只有这两种可能吧。今日这番浅薄之谈,实是肺腑之言。三殿下或许知道,我父王闲暇时颇爱斗鸡取乐,然而有一回,我却与他意见相左。父王押了只常胜将军,小女却觉得,另外一只才更有胜算。弦歌年纪虽小,但有几分见识,实在难以苟同父王的选择,女儿家命薄,自然也不愿将自己押在这上头,不知三殿下可懂弦歌的意思?”
萧逸邗的目光逐渐深邃起来:“长宁郡主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不过,郡主也要拿出些诚意才好让我相信。”
林弦歌心中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虽然打铁要趁热,但萧逸邗却是个多疑之人,也不多说,只再行了个礼道:“今日弦歌所献之策,就当作是诚意。明日弦歌会将此计连同治灾之策完善后记录下来,三殿下手下能人众多,想必暗中到江夏王府取一张纸,是不在话下的。”
说罢,便起身走回花棚之处,而萧逸邗想必也清楚如今处境,不再多言,只跟在后头。还未到花棚,林弦歌却与太子萧逸之撞了个满怀。
“弦歌?本宫找了你许久。”萧逸之与萧逸邗长相不同,虽不如他眉目精致,却是英挺俊朗,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三弟也在,你们二人是怎么碰在一块的?”
林弦歌心头一滞。尽管自己刻意引林管彤前去缠住萧逸之片刻,好能与萧逸邗搭上话,但却并没有做好今生再次直面他的准备。刻骨的恨意就像火焰一般烧灼着她的身体,为了压抑住已经溢到唇边的愤怒,她只能捏紧了衣袍下的双手,身子却无意识地微微战栗着。萧逸之的神情变化她再熟悉不过,虽表面温文尔雅,但心中,恐怕已经对她起疑了。
“太子殿下垂爱了,弦歌……瞧见一双玉色蝴蝶,与古书中记载的妃倾蝶有几分相似,为追蝴蝶无意中走入花径深处,迷了路,所幸三皇子领弦歌寻回原路,让殿下担心了。”她几乎不曾到宫中赴宴,自然不清楚御花园的路,又向来痴迷古书经典,这托词倒能让人信服。
萧逸之拍了拍萧逸邗的肩头,朗声大笑道:“如此,三弟倒是古道热肠了一回。”
“是么?在下方才却瞧见,长宁郡主刚一离席,三殿下可就跟着去了。”微微沙哑的男声忽然响起,嗓音优美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如凌空一声雷鸣,令林弦歌心头一惊。
第五章 兄友弟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