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谢你。”他们走出人群，裴依淡淡地道。
“什么？”裴昶回头。
“刚刚那人……谢谢你。”虽然是那人倒霉的撞上枪口，招惹了裴昶才被教训。
“嘴上说谢有什么诚意，不如让我亲一下。”裴昶从刚才起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都没回过神，也不知他想到了些什么，居然下意识地回了这么一句。
“啊？”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裴昶啧了一声，“我是说，亲……亲兄弟明算账，你给我一百两当酬劳这样才算是有诚意。”
裴依脸上遮了条薄纱，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看清楚裴昶脸上的些微尴尬，于是他的语气冷了半截，“好，回去我就给你。”
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径直往前走去。
裴昶：……
小心眼子。
山门口，一行人早已备好了马，只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出发。
裴依扶住下人的手，上了马车。后面跟着的裴昶也走向自己的马车，但走到一半，他顿了顿，又折回去，转去裴依的方向。
“方泽少爷这是要做什么？”马车边，裴依的随从平儿伸手拦住他。
裴昶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发现身量跟他差不多，上次裴依应该就是把他认成了这人。
他换上一幅明朗的笑颜：“哥哥生气了，我得去哄哄他。”说完一把挥开拦着的人，动作迅速地窜上了马车。
听到声音，裴依抬头。在车内，他没有再遮那条薄纱，看得清楚了一些，所以他没费多大工夫地认出来人就是裴昶。
他挥手示意平儿无事，然后道：“这不是你的马车。”
“我知道。”
“那你上来干嘛？”裴依朝着他的方向，“是要我给你腾位置？”
“你的眼睛是灰色的。”裴昶答非所问，盯着裴依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颜色浅淡，并不清澈，像是冬日清晨流动的雾霭，被冷风拉扯成了一条条的飘絮。
居然是灰色的，是基因突变吗？
裴依眨了下眼睛，面色更冷了。
裴昶过去，挤挨着他坐下，“哥哥说话带刺，生气了是吧。”
裴依不想搭话，冷哼了一声。
“真是好不公平，哥哥对外人那么好，对我怎么就那么差呢？还不理我……”
他脸凑过去，一双情眼熠熠生辉，其中笑意流转，眼角含情许多，“若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那我给哥哥赔罪——对不起，你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呗，我说的只是玩笑话。”
他越是说，裴依就越是生气。
他怪他对他不好？究竟是谁对谁不好？！别忘了，他的这双眼睛可是——现在故意亲近他，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唉，哥哥这般开不起玩笑，性子古板，也不知道若是遇上喜欢的人会是怎样的情状。”裴昶顿了顿，“是不管对方高门还是寒族，健康抑或疾病，或者说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会义无反顾地想要在一起吗？”
“关你什么事？”裴依觉得他好像话中有话，但是却想不出其中深意，他有些烦躁，“你坐过去，别挤我。”
马车已经启程，摇摇晃晃的，两人总是挤来挤去。
裴昶挑眉，虽然没试探出什么，但也依言坐到了对面。
裴依身子不好，体弱畏寒，平时坐卧都得铺上软垫或者皮毛。这车内就铺了厚厚的一层毛毡，坐起来很舒服。
裴昶舒服的有些懒洋洋，大马金刀的坐姿，长腿懒散地搭在车板上，一点仪态都没有，看得对面的裴依直皱眉。
他虽然身体年轻了几岁，但也是手长脚长的，这马车着实有些憋屈了。裴昶摊开手，碰到个东西，转头看是一个食盒。
打开一瞧，他笑了，这些倒都是他喜欢吃的。
“这我能吃吗？”早上没吃到，中午没吃好，他现在正饿呢。
你都打开了还问能不能吃？
裴依：“我不给你吃你就不吃了？”
“那当然……会。”裴昶拿出一块小饼，“我要饿死了，这中午不是没吃着丸子嘛。”
“你是在怪我？”
“哪敢哪敢，我……”
马车突然骤停，马儿的嘶鸣声响起。
事出突然，裴依一下子没稳住，向前一倒，倒进了对面那人的怀里。而且因为对方豪迈的姿势，他倒的位置还有些尴尬。
裴昶：“……”他在干嘛？！
裴依：“……”那是什么？！
第 8 章 第8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