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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他们原先的计划,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回去,没见他们为了低调特意换了一辆破烂马车吗?
      结果偏偏遇上了王秀那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把两人的往事给抖搂了出去,故意毁坏裴昶的声誉,真是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好不要脸!”伍六儿气的在后边直跺脚,裴昶却没什么反应,自顾在前边四处张望裴府的景致。
      要说这裴太傅真不像是个清官,就说这宅子居然足足有五进深。更别提其中假山林立,回廊起伏,亭、台、楼、阁、厅、堂、轩更是应有尽有,风景明净清幽,人与景相谐自然。
      这若不是个贪官,那就只能是圣眷恩宠,不管是哪一种,位高权重是肯定的。
      这两人一前一后,都很专注,一个专注骂人,一个专注看景。于是两个专注的人都没发现对方走着走着就……不见了。
      等裴昶回过神来,耳边已经没了伍六儿叽叽喳喳的声音。转头四顾,也没见有其他人,撇撇嘴,他转而踏上另一条小路。
      等走下一道石桥,恰逢一阵犹带寒意的春风撩起衣衫,还撩起了漫天的金纸。
      裴昶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张五寸许的冷金笺,展开一看,上书——世间种种法,一切皆如幻,若能如是知,其心无所动。
      字迹鸾漂凤泊,笔法飘逸。
      此时又飘落一张,他拈过来看,只见这一句是——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字迹又有所不同,怒猊渴骥,遒劲奔放。
      纸上所书内容皆为《华严经》中的佛偈,这两句话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书体,表达了作者不同的心境,且这两种书体还都是大家水准。
      他一时起了兴儿,顺着路弯腰把落在地面的纸都给捡了起来。抬头时就又到了一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也许是人?他有些不确定。
      今日的风有些大,此时未歇,正摇晃着梨花枝,落下了一片梨花雨。清风相携梨花,念念不舍的落下。
      那人立于这春色之中,一袭白衣,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他的唇色极好,天生不点而朱,却又不过分红艳。许是有眼疾,一寸宽的薄纱遮于眼前,更显其斯文俊秀。而薄纱之上的额间还有一点天生的红痣,小小的一点,十分抓人。就是脸色太过苍白了一点,有些弱不胜衣的羸态。
      一眼看去,站在那里的身影仿似不沾俗尘的谪仙。
      这是人吗?裴昶有些走神地想。
      那人估计也是感受到了裴昶的视线,朝着他这个方向开口道:“适才你去了何处。”
      声音也好听,温吞软和,洋洋盈耳。
      裴昶没有应答,知道这是认错人了。他径直走上前去,那人身前是一方石桌,上面摆了纸墨笔砚等物,其中的纸就是跟他手上一样的冷金笺。
      “这风太大了,我写的好些经文都被吹走了。”那人道。
      裴昶把手中攥着的一路捡来的纸递过去,见那人随着他的动作伸手接过纸张。
      “你已经把经文捡回来了啊。”
      看来这人也不是全瞎,还能够模糊视物,应该是跟高度近视差不多,还真是可惜了。不过看不清也能写出这样的字来,该是怎样强悍的心志与毅力才能够做到?
      “平儿,你又不说话。”
      裴昶不说话,当然是因为他又不是平儿。
      “呵,一个瞎子,一个哑巴,怪不得总是遭外人耻笑。”那人轻声细语的自嘲,然后又道,“还不过来给我研墨。”
      裴昶想了想走过去,依言撩袖研墨。
      磨了一会儿后,一支狼毫笔伸过来饱蘸浓墨,摊开的空白冷金笺渐渐填满了一个个墨字,行云流水,游云惊龙。
      居然又换了一种字体。
      裴昶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身上,看着看着就又盯着嘴唇发呆。
      “平儿,你做什么一直看着我。”
      看你生的好看呗。
      

第 3 章 第3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