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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斯曼了。”
      “那孩子上厕所的时候,裙角不小心滑到了坑位里。”
      “她嫌裙子脏,就把裙子脱了,光|着|身|子站在厕所隔间里,就是不肯出来了。”
      “真是的,这孩子太不懂事了,现在这种糟糕的情况,还这么瞎讲究卫生。”
      “斯曼坚持想要洗个澡,你们先等会儿。”
      “……”
      邢太太自顾自地朝老邢父子俩解释着事情的原委,语气急匆匆的,也不管他们信不信。
      话音未落,她就拿着手中的衣裙,奔向走廊另一头的洗漱间。
      老邢和邢斯炎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太太那通红的眼圈,苍白如纸的脸,不住颤抖的手脚,已经交代了一切。
      邢太太找的借口太蹩脚,被他们一眼看破。
      正当老邢想要追上去问个原委时,邢斯炎拉住了老邢的衣角。
      “先让妈妈去吧,等她们回来了再问也不迟。”
      或许,他的激将法起效果了。
      邢斯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邢斯曼,可能已经把小贺杀了。
      邢斯炎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喜是悲。
      喜的是那个诡谲莫测的小贺可能已经被解决,自己不用去杀人。
      悲的是自己这个堂堂男子汉,可能真的和邢斯曼说的一样,是个没用的玩意,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
      父母对姐姐的偏爱,是否也来源于他们早早地勘破了这一点,把对子女全部的希望放到了姐姐身上,而放弃了自己?
      眼看着老邢还要追上去,邢斯炎上前拦在他面前。
      “爸,她们去的是女性浴室,你跟上去了也没用。”
      “事情不急于一时,我们还是等着吧!”
      老邢重重喘了几口粗气。
      不安,满上心头。
      罪恶,在看似平静的空间里汹涌着,想要冲破他多年来精心编织的那张网,卷走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会的。
      斯曼,不知道。
      斯炎,不知道。
      他的妻子更不知道。
      不会出事的。
      老邢停下脚步,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或许,是与老严重逢后发生了太多事,冲垮了自己的心房。
      又或许,是斯曼异常的举动拉响了自己心中那个不能触碰的警报。
      老邢深呼吸。
      一定要冷静,不能慌……
      *
      浴室里,邢太太剥掉了邢斯曼染血的衣裙,轻柔而迅速地搓洗着邢斯曼柔滑的肌肤。
      就像昨天晚上一样,水流带走了邢斯曼身上沾染的鲜血,却带不走她心口的血痕。
      不仅如此。
      那块血痕,长大了。
      洗不掉。
      为什么洗不掉?
      不知缘由的悲伤填满了胸膛,邢太太的热泪融入花洒喷出的温水,了无痕迹。
      她像是个被抛到深海的旅人,孤独又无助。
      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无论她怎么挣扎,到达的,都是那一成不变的重点。
      “斯曼,你把头低下来,妈妈先给你洗头。”
      木头似的邢斯曼一愣,微微低下头。
      长长的发丝,顺着她低垂的头颅划过肩膀。
      邢太太迅速挤了一手的洗发水,涂到了邢斯曼柔滑的青丝上。
      一边涂,邢太太一边与邢斯曼统一口径,嘱咐她如何去解释刚才的一切。
      “斯曼,你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
      “哪怕是你爸爸和你弟弟。”
      “妈妈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切。”
      邢太太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尽管自己的女儿可能有在旅馆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但离开旅馆之后呢?
      自己的女儿,又会落到怎样的悲惨境地?
      忘记刚刚那一切吧!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女儿,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女。
      然而,事与愿违。
      当邢太太的手接触到新斯曼的头皮时,却发现了异物。
      她的心重重一颤,把手中的异物捉出来一看。
      是血红色的虱子。
      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
      血红色的虱子一只又一只地从邢斯曼满是白色泡沫的头发中钻出来。
      像是血,又像是隐藏在时光里的那个无可挽回的现实。
      这些虱子不断的在发间翻涌,却没有一只主动跳到邢太太的身上。
      突然,邢太太只觉得指尖一滑。
      那只血红色的虱子仿佛乳燕还巢一般,跳回到了邢斯曼的头上。
      邢斯曼站在原地,细瘦的身子微弓,任由?太太施为。
      背后一层薄而苍白的皮肤下,是一节又一节清晰起伏的脊柱。
      两块单薄的肩胛骨,顶出两道清晰的弧度,像是即将破体而出,舒展起飞的翅膀。
      邢斯曼那双如同幽暗湖水一般沉寂的眸子,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母亲,黑黝黝的瞳孔一动不动,任由头顶的虱子肆意作乱。
      这一幕,看得邢太太头皮发麻。
      她闭着眼睛,甩了甩头,再次睁眼时,血红色的虱子消失不见。
      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
      可恐慌,还是留在了她的心头。
      “最近天太热了。”邢太太强颜欢笑。
      “斯曼,洗完澡后,妈妈帮你把头发剪短吧!”
      “真的可以吗?”邢斯曼平静的眸子中荡漾起了星星点点,那是渴望的光芒,“我真的可以剪短发吗?”
      “你们真的能允许我剪短发吗?”
      “怎么不能?”又是无缘由的,?太太鼻子一酸,“短发方便、卫生、易打理,多好啊!”
      *
      洗完澡后,邢太太把邢斯曼拉到镜子前,动作温柔,反复比量。
      “斯曼,齐耳的波波头怎样,淑女又显气质。你会不会觉得太短了?”
      “不会,更短一些。”邢斯曼的声音果决。
      “你是喜欢那种稍微有点男孩子气的短发?”
      “再短一点。”
      “我想要的,就是男孩子的短发。”
      “和……弟弟一样,就可以。”
      “这么短吗?”
      “你爸爸会伤心的。”
      “他可是最喜欢花钱给你买衣服,把你打扮成小公主。”
      邢太太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间的气氛就陷入了诡异的僵硬。
      夏日中午的阳光,将窗户的影子拖得短短的,四处都透着不祥的气息。
      在这一霎那,?太太只觉得这个大大的洗漱间,像是一个早已被封闭的墓室,让她无法呼吸。
      “算了。”邢太太勉强笑出声来,“管他伤不伤心,咱们斯曼想做什么发型就做什么发型。”
   

第 88 章 怀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