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他才是他们的贴心小棉袄,从而给他更多的关爱。
邢斯炎依旧固执地想要用自己的懂事与对父母的关怀,来换取父母更多的注意力。
然而,老邢的注意力全在女儿杀人之事上。
他的脑内推演着接下来他该做的事情,在藏尸的过程中,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撞破,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老邢无知无觉地与邢斯炎擦肩而过。
甚至,在经过邢斯炎身边时,老邢的眼神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就好似邢斯炎整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在两人错身而过,邢斯炎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颅。
这算什么?
他是故意的吗?
哪有父亲把自己的儿子当空气。
邢斯炎在心底认为父亲是在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不满于他这个儿子开口想要那双两千块钱的球鞋。
不满于他这个儿子开口阻止他抽烟。
不满于他这个儿子开口抱怨他这个当父亲的偏心眼。
不满于他这个儿子不再乖乖当那个懂事的傻瓜。
……
可是,他这个当儿子的,又有什么错?
往日被忽视的一幕幕,在此时迅速堆叠成一座高塔。
积怨,在这一瞬间不减反升,迅速发酵。
为什么他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如果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那该有多好。
他就不用困在亲情与偏爱织就的囚笼里,成天伸着脖子,渴盼着来自父母的关怀施舍。
*
最后,还是邢太太及时发现了自家儿子的存在。
可这个受惊过度的女人已经无暇去体贴入微地关怀儿子,消解他难看的脸色。
“斯炎,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吗?”邢太太三两步来到儿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
面前的孩子已经初具了成年人的体型。
其实,在邢太太的内心里,她是对不起面前这个儿子的。
当初,她一知道自己生了对龙凤胎后,就决定对女儿好一点。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疼儿子的。
邢太太想要一碗水端平。
女儿少受的疼爱,就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补上。
可谁曾想,真正受宠的那个孩子,是女儿呢?
真正发现这一点时,邢太太想要调转自己的策略,对儿子好一点。
可女儿性格刁钻,还总是大灾小难不断。邢太太的大半心神被困在了挣钱上,小半精神也被牢牢拴在了女儿身上,终是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自己的儿子。
少年的发丝扎着邢太太敏感的手心,酥酥麻麻的,弄得邢太太鼻头发酸,几欲落下泪来。
这碗水,她终究还是端偏了。
她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怎么生下的孩子一个那么的不懂事,另一个又是那么的懂事呢?
邢斯炎也被这短短几秒的触碰,抚平了心绪。
母亲的亲近,正在无声无息地消弭着少年心头的戾气。
*
温馨的时光很快结束。
邢太太沉下心来,理了理儿子的头发。
“斯炎,你在附近转转,别让人靠近这个房间。”
“怎么了?”邢斯炎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一点小事。”邢太太想挤出一抹笑,“很快会没事的。”
邢斯炎觑着母亲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又是姐姐的事吗?”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只不过是你姐姐的小脾气又犯了,我们哄哄就好。”
又是她?
一股无名火直冲胸臆,连着带起了刚刚被消解些许的怨怼。
邢斯炎捏紧拳头,心中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看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急着去安慰那个闹小孩脾气的姐姐,才会把他这个儿子彻底忽略。
“斯炎?”
邢太太担忧地看着邢斯炎的脸色,“你……”
“快过来。”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这事更要紧,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呢?”
老邢已经到了117号房间门口,烦躁地冲邢太太低吼。
“还有斯炎,你在干什么?怎么能不这么不懂事,老缠着你妈妈?”
“嗯,我马上就过来。”
邢太太拍了拍邢斯炎的肩膀。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妈妈先去忙了。”
*
母亲温暖的体温,在肩头轻触。
这温度过于温柔,让邢斯炎深深沉醉。
只可惜,对于他来说,这抹温度就好似浮云朝露,稍纵即逝。
邢斯炎站在原地,愣愣地母亲的背影,奔向自己姐姐。
这一幕,与记忆里的无数幕重合。
邢斯炎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父亲母亲有多少次抛下自己,奔向自己的姐姐。
而他,从小到大,只能懂事地站在原地,像个外人一般,看着父母对姐姐关怀备至。
原来,姐姐的小脾气才是要紧的事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不要紧的人吗?
邢斯炎再次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
指甲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抵上了手心那几个月牙形的小伤疤。
一个念头,再次冲破重重束缚,浮现在邢斯炎的脑海中。
如果家里就他一个孩子,那该有多好。
没有姐姐每个月打针吃药、吃喝玩乐要支出的那一大笔费用,家中沉重的经济负担将不再存在。
没有那些经济负担,父母之间最大的纠纷,也将随之消失。
父母之间没有纠纷,……
美好生活的画卷,在邢斯炎眼前徐徐展开。
那个念头一遍一遍刺激着邢斯炎的神经,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清醒状态。
如果那个不懂事的姐姐突然消失了,那该有多好。
第 77 章 双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