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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你可知道他爸妈是谁?”老严声音苦涩,肩膀也垮了下来,“他爸是咱们医院的院长,他妈是余氏私立医院的董事。”
      “这一夫一妻,正正好好地把我们两夫妻的命门掐得牢牢的。”
      “小贺就是一个大少爷,我虽然是他导师,但是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这位大少爷什么时候就不高兴了。”
      “这不,刚刚我让他出去倒水,指不准他一回头就得告诉他爸妈,让他爸妈给我小鞋穿。”
      一边说着这话,老严一边还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嘶……”
      “来头这么大。”
      老邢倒抽一口凉气。
      他心里明白事情肯定没有老严所说的那么夸张,但老严的一番话还是让老邢不由自主地站在了老严这边。
      要知道在老邢心底,老严能取得现在的这番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得归功于严太太的娘家。
      而严太太的娘家,正是余家私立医院的一个小董事。
      原本毫无靠山的老邢,对有岳家作靠的老严存在着天然的敌意。
      而小贺对老邢的蔑视,以及小贺身后强大的靠山,倒让老邢觉得被“压迫”的老严和他才是同一伙人,无意识地将原本对老严的敌意,转移了一大半到小贺身上。
      小贺走后,老邢紧绷的身体竟然稍稍放松了些。
      “不说这个了,”关于身份背景的话题毕竟不那么让人愉快,老邢转移话题,“你太太怎么就回归家庭了,原本她已经做到妇产科的副主任医师了吧,多可惜啊!”
      “妇产科太累了,没钱压力又大。”
      “对了,说起这个,”说到这里,老严眼神幽深,“咱们说好的那个事情,时机是不是快成熟了?”
      “你儿子……”
      提到自家孩子,老邢眼神一凛,打断老严的话。
      “我们不提这个,就当那桩事情不存在。”
      “老邢,你怎么能这样?”老严语带威胁,“当初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那就是个意外,”老邢偏过头,不敢对上老严的目光,“我们一家人现在生活得很好,不缺钱。”
      “你真的不缺钱吗?”
      “我知道,那个瞎子的事情,把你们全家弄得很惨吧!”
      “从医疗设备的区域代理,到底层销售,那个落差……”
      “你闭嘴!”老邢被戳中了痛点,恼羞成怒。
      “我就算穷到卖血,也不会卖自己的孩子。”
      “……”
      *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时,邢太太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
      原来在老邢与老严两人争执时,房间的门竟然只是虚掩着。
      “老邢,你跟我来一下。”
      邢太太用尽全身力气不让自己的脸色太难看,但颤抖的声音还是透出了她的焦虑。
      显然,正沉浸在焦急情绪中的邢太太,大概率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在妻子面前,老邢立刻缓和了脸色,当即就与老严道了别,离开了房间。
      老严本想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邢太太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但仔细一想又放弃了。
      这毕竟是人家的夫妻之间的事,他不便掺和。
      他的目的是邢斯曼。
      他们还要在这间旅馆住三晚,他有的是时间。
      恰好是这个时间。
      恰好是这个地点。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
      “老邢,斯曼杀人了。”
      邢太太慌慌张张地把老邢拉到一楼的楼梯间,待到没人经过时,她才附到自己丈夫的耳边,低声道出了一切。
      “什么?”
      还沉浸在对孩子的歉疚与对老严的愤怒中的老邢,如遭雷击。
      他的手指剧烈颤抖:“这玩笑可不好笑。”
      “不,你在说什么,这玩笑可开不得。”
      邢太太再度向老邢讲解着刚才的经过,眼睛里已经泛出了泪光。
      老邢被这件事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软壳红双喜,抽出一根,想要点上。
      他迫切地想要像往常那样,寻求尼古丁的慰藉。
      可是,他的手脚颤抖得太厉害了。
      “啪嗒。”
      打火机跌落在地上的声音,敲击在老邢的神经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事情,而不是寻求虚假的慰藉。
      老胡狠狠地把手里的烟捏进手心里,脆弱的卷烟被碾碎,廉价的烟丝扬了满地。
      “报警吧,就说人是我杀的。”邢太太擦去眼角的泪,眼眶通红,整个人一时间仿佛老了不止十岁。
      “斯曼还小,她还年轻,人生的路还有很长。”
      “我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进去了也不亏。”
      “报应,就是报应。”
      老邢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
      老邢捏了捏拳头。
      既然事已至此,反正都是重罪,不如破釜沉舟。
      老邢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冷静地问道:“尸体呢?”
      “在117号房间里。”
      “斯曼杀了谁?”
      “那个小瞎子。”
      “那个女研究生小裴和那个姓张的女的呢?”
      “小裴说这个旅馆很别致,她拿着相机去拍照片去了。”邢太太仔细回忆。
      “至于张天晴,她好像跟小瞎子的哥哥是一伙的,好像是去找什么线索了。”
      老邢的身体稍稍放松:“也就是说,他们一时间都回不来。”
      “老邢,你要干什么?”
      “藏尸。”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老邢快步走到楼梯间的一个角落。
      这个角落的墙用无数个小木框装饰成了一个精致的立面。
      老邢在墙上左敲敲右打打,终于在某处推开了一条缝。
      见到这条缝以后,老邢松了一口气。
      还好旅馆的主人没有把这个地下室给堵上,就是不知道旅馆主人有没有把这个地下室给废弃了。
      邢太太赶忙上前,将老邢和墙缝挡在身后。
      “这是地下室?”邢太太用极低的声音询问道,“你来过这里吗,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地下室?”
      老邢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晦暗。
      他的确曾经来过这里。
      在他来的时候,这里是廉价的群租房,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贫穷租客。
      在这里,有着他人生中最不堪,最罪恶的回忆。
      在那件事情发生后,他一直回避着这个地方,回避着关于这里所有的记忆。
      谁能想到,这样一栋房子,会在今天摇身一变,成为一家生意兴隆的青年旅馆呢?
      又有谁能想到,他老邢会有一天被迫再次进入这栋房子呢?
      老邢闭了闭眼睛,方才开口。
      “没来过。”
      “我猜的。”

第 76 章 同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