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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那时的左萱胸有成竹地一口应下。
      可她没想到……
      *
      “小茜,你疼不疼?”
      “妈妈不是故意的。”
      左萱抚过任昨茜的脸,声音几近破碎。
      “小茜,你是我这辈子生过的唯一的孩子,你是我的命根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一万块。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一块钱都够不到,更别说花一万块去买衣服。”
      “你看看你身上这细皮嫩肉的。”
      “妈妈在你这个年纪时,要洗衣要做饭,整只手都是茧子,脚上还全是冻疮,哪有这么无忧无虑。”
      “其实妈妈是考上了大学的,但就是因为没钱,才没去上,为了活下去嫁给了你亲爸爸那个小混混。”
      “妈妈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创造个好的条件啊!”
      “……”
      左萱在任昨茜耳边絮絮叨叨。
      任昨茜的口角溢出一缕鲜血,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躲避左萱的关心。
      可不知不觉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睛。
      这一举动,更是让左萱心痛到无以复加。
      “快,让妈妈看看。”
      “小茜,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要捣乱,妈妈就可以帮你获得永生。”
      “你什么都不用做,以后好日子有的是。”
      左萱强硬地掰过任昨茜的肩膀,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任昨茜身上似乎泄去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任由左萱摆弄。
      左萱心里更惊了。
      难道她把女儿打坏了。
      这下子她更是五内俱焚,手忙脚乱的地检查起女儿头上脖子上的伤势。
      “噗。”
      一柄突如其来的刀捅进了左萱的肚子。
      左萱的身体破开了一道口子,黑暗的光芒,在口子里流转。
      “小茜?”
      左萱瞪大了眼睛,表情似哭似笑,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任昨茜忍着身上的剧痛,动作利索地将灰色石头塞入左萱体内。
      瞬间,灰色石头被黑色光芒吞没,消弥无形。
      黑色光芒在口子里张牙舞爪。
      左萱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外表。
      四下里蛙声四起。
      大大小小的青蛙蜂拥而至。
      粘腻的蛙卵,颗颗浮现,孵化,进化。
      一道惨白的身影,出现在三楼楼道里。
      小菲低着头,手里抱着杜礼轩的头颅,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她所过之处,皆是明显的水渍。
      水汽夹杂着血腥味与土腥味,扑面而来。
      “小茜,为什么?”
      “我是你的妈妈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任昨茜挣扎着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左萱。
      “你们的神,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恶心透顶。”
      左萱整个人轻轻一颤。
      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换成了诡异的笑容:“没想到,我和老胡两个人手里沾满了人命,到生出了你这么个白莲似的女儿。”
      “你以为你有多干净?”
      “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改变了相貌,受尽了神的恩惠。”
      “我和老胡长相平平,可生不出你这种漂亮的女儿。”
      任昨茜脸色大变,扭头就走。
      “小茜,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血脉的延续。”
      “神的馈赠,在你的血液里流淌,浸透了你的全身,并将代代相传。”
      “我等着。”
      “等着虚伪的你,诞下我的血脉,等着道貌岸然的你,变成我的那一刻。”
      “啊——”
      凄厉的惨叫在身后响起。
      任昨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青蛙铺满了左萱的身子,在她身上制造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知道。
      这些青蛙是左萱的孽债,是左萱与柳国曾的孩子们,是她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而他们,得不到他们亲生父母的一丝怜悯。
      “小茜,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小茜,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妈。”
      “啊——”
      癫狂的话语与凄厉的高呼在耳畔交杂着,任昨茜强迫自己回过头,不再去看正在发生的惨剧。
      然而,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而后汹涌,模糊了任昨茜的视线。
      *
      “柳总。”
      袁秘书总算找到了柳国曾。
      柳国曾站在窗边,远眺着窗外的景色。
      无垠的蓝天把他映衬得分外孤独。
      不知怎么的,袁秘书无端端得就觉得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多了几分暮气。
      “柳总,任昨茜要我杀了你。”
      “我……”
      柳国曾打断袁秘书的话:“那就杀吧!”
      “可是……”
      袁秘书的话被再次打断。
      “我做下了那么多孽,”柳国曾神色平静:“小袁觉得我不该死吗?”
      袁秘书垂下了头。
      “我不是法官,更不是行刑人员,无权给柳总你定罪,没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
      “但我还是希望,柳总你出了这个副本后,能向警局自首。”
      就算你不去自首,我也会向警局举报你的。
      只有法律才能判断一个人的罪行。
      袁秘书在心里默念。
      “柳总,你最好躲起来。”
      “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要出现。”
      “我会对任昨茜说,我已经杀了你。”
      “等我们离开旅馆后,你再离开。”
      袁秘书对刘国增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那你呢?”
      “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没事的,”袁秘书笑了笑,“我还糊弄不了一个未成年人吗?”
      任昨茜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未成年人。
      柳国曾在心里暗忖,但没有说话。
      他回以一笑。
      突然,柳国曾伸出手,轻轻拂过袁秘书浓密的头发。
      袁秘书一惊,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可她的躲避慢了一步,柳国曾的手还是在她头发上划过。
      他可能没有什么情感经验。
      袁秘书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要不然,怎么会把女人的头发摸得那么痛?
      袁秘书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柳国曾心中有淡淡的惆怅。
      她,终于放弃了这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袁秘书尴尬地打圆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总,你要不要上114号房间躲一躲?”
      柳国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欣然应下。
      *
      纷纷扰扰的医院里,人声鼎沸。
      物极必反。
      经过了一路上的亲密接触,季鹤霄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涩。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崔慎薇的脸。
      崔慎薇跑上跑下,又是挂号又是付款,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往旁边一看。
      自家男朋友浑身局促,哪儿哪都不对劲。
      “阿霄,你怎么了?”
      “是伤口疼吗?马上就到我们了,麻药一打就不疼了。”
      “嗯。”
      季鹤霄短短地应了一声。
      崔慎薇见他神思不属,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季鹤霄的视线尽头,崔慎薇看到了一名风姿绰约的护士。
      粉粉的护士服穿在那名护士身上,更显风情,让她一个女性看着都心痒痒。
      嗯?
      真是没礼貌。
      这是欠打了吗?
      崔慎薇心头火起。
      “阿霄,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什么好看不好看?”
      季鹤霄追查到崔慎薇话中的异样情绪,转过头来,满脸问号。
      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崔慎薇稍稍放下心来。
      但阿霄又在看什么呢?
      崔慎薇再次悄悄朝那个方向打量了一番。
      终于,她发现了亮点。
      听说,很多男性都对制服有着特殊的癖好。
      难道阿霄也有。
      还早说嘛,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阿霄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你是喜欢警察还是护士?”由于身处于公共场合,崔慎薇只能稍稍含糊其辞地问道。
      警察?
      是她那个青梅竹马吗?
      季鹤霄虽然不知道被认为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警觉了起来。
      “当然是护士。”
      果然。
      终于,崔慎薇的疑惑被解开。
      恰逢此时,医院的叫号系统叫到了他们。
      季鹤霄被崔慎薇连推带搡地弄进了小手术室。
      听着隔壁鬼哭狼嚎的声音,季鹤霄面无表情。
      长长的针尖,冰冷的利多卡因。
      谁能想到,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享受到现代手术的待遇。
      在等待之时,崔慎薇也没闲着。
      她在电商软件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款护士服,火速下单。
      这回,无论发生什么事,等快递到了,她都要第一时间把快递箱送回自己的房间。
      *
      崔慎薇与季鹤霄回旅馆时,已经是日薄西山。
      陈叔一脸焦急地等在旅馆门口,身边还有垂头丧气的汪晓丽。
      “小薇,你可算回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小丽给咱们店里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姓左的和那个姓胡的,在警察面前狗咬狗。”
      “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两人都是罪犯……”
      陈叔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哪知道嘛!”
      汪晓丽哭丧着脸,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她瞥了一眼站在崔慎薇身后的季鹤霄,敢怒不敢言。
      一定是这个瘟神,套路了她。
      早就在下面的左萱,怎么会是那边的鬼呢?
      想到这儿,汪晓丽忍不住瞪了一眼季鹤霄。
      季鹤霄的手指轻轻一动,一股寒意笼罩了汪晓丽。
      崔慎薇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丝后怕,随即而来的是分外的头痛。
      她不知道该拿汪晓丽怎么办?
      *
      最终,经过一番商讨后,崔慎薇决定扣去汪晓丽的些许绩效。
      汪晓丽嘟囔了一会儿后,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夜,出乎意料的平静。
      就连蛙鸣,都不复往日的聒噪。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晨光,将袁秘书唤醒。
      她谨慎地看向任昨茜所在的方向。
      这个姑娘似乎枯坐了一夜。
      花一般的青春年华,枯萎了大半。
      曾经,他们有这么多同伴。
      可到了现在,只有三人幸存下来。
      袁秘书的心里感慨万千。
      “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嗯。”
      任昨茜机械性地起身,收拾起衣服。
      “你……”
      “扣子,扣错了。”
      袁秘书善意提醒道。
      任昨茜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她木讷地伸手去解。
      然而,这简简单单的衣扣,一时间仿佛成了最精密的机关。
      任昨茜怎么解都解不开,恰似她此时的心绪,纠缠成了一个线团。
      最后,校服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化为一道抛物线,落进了床缝里。
      “……”
      房间里的气氛过于诡异,毫无死里逃生的喜悦。
      袁秘书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走吧!”
      任昨茜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第 72 章 母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