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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
      只是他们曾经商量出的应对策略,就像阳光下的薄冰,早就消失了无痕。
      老胡立刻开口问道:“你的那些孩子们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对柳国曾与袁秘书两人之间的情愫心知肚明。
      之前,他不屑于掺和进这两人的桃色纠纷。
      但现在,他只想把这一池污水搅得越浑越好。
      柳国曾越是尴尬越是痛苦,老胡就越是开心。
      听到这个问题,柳国曾被定在原地。
      尽管看不清老胡的样貌,但他看向老胡所在之处的眼神,登时变得极为复杂。
      “唉,”柳国曾轻轻叹了口气,向来笔挺的肩膀在不经意间稍稍垮了一点,“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怎么,”老胡的语气带上了些惶恐,“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但他的内心只有快意,戳中了仇人痛点的快意。
      他倒要听听,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谁,这又是段怎样见不得光的感情。
      “其实,你不该问这个问题。”柳国曾的语气微微一顿,却还是回答了老胡的问题。
      只是,他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晦涩。
      “那个人的名字,叫左萱。”
      左萱。
      熟悉的名字,从漫漫的时光中浮现。
      往事的一幕幕,愈发清晰。
      初见,相亲,结婚,有孕……
      再见,威胁,嘲讽,猖狂……
      老胡原以为自己对左萱的记忆应该是模糊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关于左萱的一幕幕,早已被他深深地纂刻进记忆中。
      左萱的一举一动,都是无比的清晰。
      不,这不可能!
      老胡摇着头。
      只是颈椎像是没有上润滑油的发条,一卡一卡的,衬得身材肥硕肥头大耳的老胡活像一只滑稽可笑的二手玩偶,确硬是拼了命地想要在舞台上进行着自己拙劣的表演。
      他的前妻左萱,算是有几分姿色,可也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还改嫁给了一个爆发户。
      柳国曾这个清高的人,怎么会和这么个媚俗的有夫之妇搞在一起?
      “你说的那个左萱,不是我想的那个左萱对不对?”
      老胡心乱如麻。
      他反手捏住柳国曾搭在他肩头的手,质问的声音都变了调。
      没有得到柳国曾的反应,他提高了声音,再次问道:“是不是!”
      太荒唐了!
      如果柳国曾口中的那个左萱,真是他的前妻,那么他女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算什么?
      公司里那些或被骗或自愿来的姑娘们的眼神,陡然间齐齐出现,一点一点地堆积起来,沉沉地压在老胡心头。
      “不过是生个孩子,很轻松的。”
      “这哪里是买卖,这是莫大的善举,是为了帮助不能生育的夫妻,是积德行善。”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经济自由。你没学历没能力,但你可以凭借自己上天赋予你们的能力,照样可以实现经济自由。”
      在那些女孩面前,老胡舌灿莲花。
      那些天真的女孩不知道她们会像畜生一般被饲养在机构中。
      身怀六甲的她们,身处的环境却像一格一格的猪栏,只为了方便管理。
      她们不知道他们腹中的胎儿只是一个被标准量化的商品。
      一旦商品出现瑕疵,就会被返还,销毁,或者再利用。
      她们不知道母子分离的痛苦……
      而在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身心俱疲的女孩们更不知道机构允诺的报酬会经过层层不合理的盘剥,落到她们手上的钱财所剩无几。
      但由于这是非法产业,她们投诉无门。
      那些能够去怨恨的女孩们,尚算幸运。
      不幸的女孩,早就死在冷冰冰的产床上,成为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如果这是正常的生产,她们本不应该死去。
      “你会遭报应的……”
      “我诅咒你……”
      当初被老胡嗤之以鼻的诅咒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女孩们无力却又怨毒的语句缠绕着老胡的大脑,寸寸箍紧。
      现在,他胡承嗣的报应来了?
      但为什么这报应,不报应到他自己身上,却报应到了他的女儿身上。
      在他这个当父亲的的撮合下,他的女儿,怀上了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笑话,这是天大的笑话!
      不!
      天底下不能有这样的事!
      他胡承嗣也绝对不接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柳国曾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老胡。
      在静谧的黑暗里,哪怕是近在眼前,他都看不清老胡的神情。
      但从老胡绝望的声音中就可以推测出,现在老胡的脸色,有多么的崩溃。
      “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柳国曾这句话,摧毁了老胡的心理防线。
      “嗡……”
      老胡的脑子在瞬间轰然炸开,理智在刹那间崩塌。
      “……”
      房间里一片静谧。
      这静谧太过窒息,空间里的人似乎听到了独属于旧电视的沙沙噪声。
      这种声音似风声,又似雨声。
      噪声加重了那种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就像是指甲在慢悠悠的刮擦着人的耳膜。
      “不……不可能!”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老胡才出声否认。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好似一个醉酒的人。
      “你胡说。”
      “你在游戏里说谎了,你要死了。”
      “你死定了。”
      “……”
      老胡神经质地嚷嚷着,一声高一声低。
      “你胡扯,你要遭报应的。”
      当老胡肥厚的手搭上小朱的肩膀时,小朱已被吓得亡魂皆冒。
      小朱在心里暗道倒霉。
      他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就迎来了新一轮的惊吓。
      老胡的手,根本就是一只铁钳,死死地夹住了他的肩膀。
      肩胛骨与锁骨似乎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小朱见识过老胡藏在笑脸下的雷霆手段,暗道不妙。
      “老胡,”小朱挣扎了几下,试图自救,却没有起到分毫的效果。
      “这里是游戏,你得遵守游戏规则。”他只能换一个方式,企图能转移老胡的注意力,“你还没报上自己的名字呢!”
      “胡承嗣。”
      老胡的声音如同沉沦在梦魇中的低语。
      “老胡,你没事吧?”
      小朱信口胡诌了个问题,以求蒙混过关。
      “我没事。”
      “不,我有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会这样的,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老胡口齿不清地呢喃着,不只是在回答小朱的问题,还是在劝说着自己,抚慰自己已然崩溃的理智。
      “小朱,你说对不对?”
      从老胡口中蹦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小朱心惊肉跳。
      不过好在老胡好像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手上的力气逐渐减小。
      “对,对……”
      小朱一连声地应和着,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神经紧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寻找的逃脱的契机。
      呲溜。
      小朱几乎要把自己当成了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终于成功在老胡手中溜走。
      再派上袁秘书的肩膀时,小朱的内心里没有一丝旖旎,只剩下劫后余生。
      “朱可杰。”小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他拍拍自己的心口,胸腔里是狂跳不停的心脏。
      “你和老胡,究竟是什么关系?”
      袁秘书已经觉察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她压低了声音,厉声质问小朱。
      “嘿,嘿。”小朱厚着脸皮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一起合作做了点小本生意。”
      “什么小本生意?”
      “袁秘书,每回只能问一个问题,”小朱顾左右而言他,“这回的一个问题已经问过了,你若是有兴趣,下回再问。”
      袁秘书又试探了好几次,也没能从小朱嘴里套出一星半点的线索。
      这时,她只能抬腿走向下一个角落。
      按理来说,下一个角落,应该是个空墙角。
      越靠近这个墙角,袁秘书的脚步就越慢。
      终于,在她面前出现一个热源。
      袁秘书捂住嘴,颤抖着伸出手。
      她,摸到了一个圆润的肩膀。
      很明显,这肩膀属于一名女性。

第 66 章 前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