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牌上堆积,有的落在行人的脸上。
“下雪了诶——”
还在等车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珍贵的一刻。
“哇,好漂亮啊!”
“快看,我接到了一片完整的。”
随着周围的讨论声,崇星也抬起头往天空看,突然,有一片雪花砸在了他的眼角,皮肤的温度很快将它融化,变成一滴水滚落,以至于看起来像哭了一样。
“你哭了?”向渊走进,不确定地问。
“是雪啦!”崇星气笑,“我有那么爱哭吗?”
向渊点头。
崇星拿习题册拍他,“我不爱哭!”
这一闹,就把之前的种种芥蒂都闹没了,反正崇星是觉得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他抱着黑色的习题集,和向渊并肩坐在站牌下,等那辆姗姗来迟的公交。
闻着身边近在咫尺的杉木味儿,私心里,甚至希望它越慢越好,最好别来了。
“不回去?”向渊扭过头问。
“陪你等到车,我就回去。”崇星紧了紧怀里的本子,“怎么突然来送东西?也不提前说一声?”
“怕打扰你。”向渊看着他,“打扰了?”
“没有,怎么会。我......”崇星搓了下鼻尖,“我很开心你能来找我。”像是怕误会,他连忙举起本子,“正好我休息的时候可以看,帮大忙了。”
向渊收回视线,微微点了两下头。
等了十分钟左右,公交便进站了。
崇星挥着手,目送他上车、落座,他们隔着起雾的车窗对视了一眼,还没说话,车就开走了。
下着雪的路面,车辆不好行驶。车灯前照出一片雾蒙蒙、白皑皑的雪景,轮胎在雪地上压出痕迹,很快覆盖上新的。
虽然天气寒冷,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脸上,都是温暖的、带着笑意的神情,在刺骨的北风中,微微地泛着亮光。
崇星赶回集训学校,上完两节课后,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向渊那里。
“刚才没时间细说。”坐在床边,晃着小腿,“我刚下课,能聊一会儿吗?”
与此同时的向渊,正坐在书桌前,放下手中的笔,“嗯。”
其实崇星也没想好要聊什么,要说的无非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无聊小事,今天练了什么台词,昨天老师讲了什么笑话,室友一口气吃了八个包子,比老虾还厉害......偶尔问及对方的近况,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向渊在听。
“是不是有点无聊?”崇星摆弄着衣角,勉强地笑了一下。
“不会。”向渊换了一只手接听,用平稳的语气将心思表露,“我很开心你能跟我说这些。”
崇星遮着脸,心跳快了几拍,“那我以后也能给你打电话吗?就每天下课这段时间。”
向渊抬起头,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嘴角弯了起来,“随时。”
两人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粥,手机发出电量过低的警告声,才挂断电话。向渊揉着有些发麻的耳垂,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忽然低笑了两声。
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笑容很浅,却遮不住,盖不严。
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再次响起的,他下意识以为是崇星打来的,可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备注时,眉毛不觉蹙起。
接听电话,手机里传出成熟女性的声音,“小渊啊,我是崇阿姨。”
“阿姨好,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上次阿姨不是拜托你帮我劝小星去集训嘛,阿姨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崇椿笑着说:“还是你说的话管用,你劝完,小星马上就联系我,去集训了。不然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用谢。”转头望向窗外愈加浓烈的雪势,声音低沉而有礼,“崇星帮了我很多,这不算什么。”
“小渊真稳重啊,将来一定很有出息。”崇椿夸奖着,有几分大人哄孩子的意思,“过年阿姨回家那边,给你们带礼物啊,想要什么?”
“......没什么。”
想要的你不会给。
挂断电话后,向渊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手里握着深蓝色的香水瓶,是崇星留给他那瓶信息素香水,如今已经空了,只剩下漂亮精致的外壳。
他忍不住,无论如何都忍不住,这瓶空香水就是他薄弱意志的佐证。
按照往常,他早就把它丢了,可现在,即便是罪证,他也舍不得扔。
向渊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雪景沉思了良久,握着空瓶子的手不断用力,手背凸起青筋。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易感期时看的电影,里面有句台词——“只有一件事是香水做不到的,它无法使他如常人那样爱与被爱。”
这场犹犹豫豫好几天的雪,终于以一种痛快淋漓的架势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整个成华市都盖上了一层松软的奶油,像刚装点好的甜点,等待人们品尝。
第 36 章 联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