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幸好这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季井阳额头沁出了汗。
明明天地间还飞舞着雪花，明明还是刚刚那条路，宁远袖却觉得，浪漫极了。
季井阳却是难捱的很，宁远袖的身上淡淡的香味传过来，体温传过来，一切都在挑战着他作为一个正常男子的底线。
“你往那边挪挪。”季井阳喉咙嘶哑道。
“不要。”宁远袖一口回绝。
季井阳无奈地看她一眼。
“我冷，我怕。”宁远袖可怜兮兮道。
季井阳没了主意，那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了，别无他法，所以他也就没有丝毫的负罪感了，其实，宁远袖这样粘着他，他也是乐意的啊。
两个人的身上都落了雪，两个人都白了头，季井阳把衣服披在宁远袖身上，叫她给拿下来了。她觉得她可以浪漫至死。
“季井阳，我们，终于一起白了头。”
季井阳愣了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如你所愿。”
后来，宁远袖和季井阳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吃苦的光景，但是每每觉得生活无所期盼的时候，宁远袖就想到今天这个夜晚，在风雪里，她的汉子开着拖拉机来接她回家，她就又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想想，人间婆娑，本无着落，万般红紫，过眼成灰，唯有当下，抓住便是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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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的除夕，宁远袖家里照旧是吃饺子，大嫂因为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所以准备年夜饭的重任基本落在了张婆子身上，自然还有宁远袖。
“娘，咱家还有肉的吧？”宁远袖就问道。
“咋能没肉，你还不得跳脚？”张婆子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
“咱炖上一锅，切得厚厚的，大大的那种。”
“我猜你想说的是碗？”张婆子小心问道。
“不是，锅，炖一锅。”宁远袖执着道，没发现她娘的脸色都变了。
“是谁给你的底气？炖一锅！”张婆子厉声道。
“过年了，不都是要炖肉的吗？炖好了，也不用装盘，我们就拿着啃，那多美气。”宁远袖自动就代入了她的小时候。
那个时候，奶奶家过年，支一口大铁锅，整块整块的大肉，不切，直接扔锅里，用柴火灶炖上三四个小时，啥调料都不需要放，因为是提前腌过的，有了咸味，就这样，吃肉最原本的味道。
宁老汉在一旁听着，手里的旱烟都不香了，只想尝尝娃娃嘴里说的那种炖肉。
但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自家啥条件，他清清楚楚，可不能和女儿那样说梦话。
“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咱们家什么时候这样豪横过！”张婆子越说越气，大概也是馋坏了。
宁远袖醒悟过来，很是不得劲。
“娘，过了年，我们也养头猪，过年了，一半拿去上交，一半拿来吃。”宁远袖退而求其次道。
“你可真敢说。”张婆子擀着饺子皮，说道。
队上也分了年猪，但是分到每家后，还不到2斤，队上的猪常年也没吃饱，瘦，没多少肉。
院子里还在下着雪，屋外已经有人家过年了，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宁远袖家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大声地喊了声“过年了”。随后，季井阳家的鞭炮声也响了起来，像是回应她的那句话。
第81章 风雪夜归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