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去的客车上,宁远袖半边身子靠在玻璃上,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还是季井阳这厮就是个榆木疙瘩呢?
那日夜晚她的一不小心跌落怀中,还不够明显嘛?就差扑上去啃咬了。
宁远袖费解,想不通,头一次觉得挫败、无助。
到了公社,售票员催她下车都没听见。
“我说同志,都到站了,怎么滴,还给你送到家去?”那售票员阴阳怪气道。
宁远袖这才晃过神,“不好意思了,大娘,这就下车。”
“你站住,你说谁大娘呢?”那售票员一把就拉住了宁远袖的帆布包。
宁远袖这才拿眼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人,没有四十,也得有三十五六了吧,她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叫个大娘也不为过。
“大姐,我这就下车。”宁远袖懒得和她吵,她这会心里一团乱麻,并不想节外生枝。
“姐就姐,干啥还要加个‘大膈应人?你瞧不起谁呢?”那女人挺了挺胸,推了推一头泰迪卷发,高傲道。
宁远袖站定,站直,目光平视着对面的人,“咋地,我是不是还得称呼你一声大妹子,你才觉得痛快了?出门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一层褶皱的皮,本姑娘没叫你奶奶都是客气了。”
“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当个售票员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是不,烫个卷发就洋气了是不,说白了,都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都是人民的公仆,谁也不比谁高贵。”宁远袖义正言辞道。
“老张!”那女人就朝着司机叫道。
“咋地,说不过就找人是吧?这班车成了你家的私人财产了?乡亲们快来看一看啊,人民公仆欺负人民了。”宁远袖叫道,瞬间眼里就盈满了眼泪。
刚刚下车的乘客听见吵闹声,又都纷纷回头了,坐惯了这趟车的人都明白,这些售票员个个狗眼看人低,看人衣冠鲜艳点,就说软话,看人穿得一般,就拿来撒气。
大概是觉得宁远袖人小,又扬着两根长长的辫子,便认定是农村的丫头,好拿捏。
看着宁远袖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乘客们一时议论纷纷,矛头都指向了手售票员和司机。
“闺女,我可啥话都没说,是你大娘嘴快了,天干物燥,消消气,消消气。”那司机大叔还算是通情理的,见不占优势,赶紧说了好话。
那售票员圆眼一瞪,“谁大娘,你才大娘!”
说完,推开人群,就要走。
“以大欺小,以公谋私,还有没有王法啊,我非得要告到县里去不可,还请乡亲们给我作个证。”宁远袖哭叫道。
“闺女,你别怕,大娘给你去作证。”一个老婆子就说道。
“我也去。”
“我也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附和道,有一半也是想出出平日里的这口恶气,往常,他们可不敢言语一声,没曾想一个小丫头倒是捅破天了。
这时,那司机才真是慌了。
忙拉住了售票员,“赶紧给人姑娘道个歉!”语气都重了些。
那婆娘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欠了欠身子,说了句“对不住。”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不知是谁叫道。
“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对不起,可以了吧!”那售票员说完,捂着脸就跑了。
宁远袖立刻就止住了哭声,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她今天心情不好,拿她撒气,她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第57章 班车起冲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