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快了。
其实刚刚雨彤生气朝我大吼的时候,我还没什么紧张感。女朋友生气嘛,三不五时都会发生,特别是月经来的时候。她生气的时候通常只是想我哄哄她,事情很快就解决了。
当我意识到雨彤今天跟平常不太一样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把我当成空气了。
回到社办的时候,有几名社员在收拾东西。
看着?了一副臭脸的雨彤,雅婷问了一句“怎么啦?”,雨彤却连自己的闺蜜都无视了。最后雅婷把雨彤带了出去。
“喂!学长,你刚刚搭讪别的女生被抓包吗?”
家豪一开始想调侃我,但眼见我面如死灰的模样,他很识相地收起了笑容。
刚刚还站着收拾东西的家豪把我拉到角落,搬了两张椅子,好心询问: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我拉着椅背把椅子靠在墙壁,一屁股坐下之后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上,仿佛要就此化作一滩烂泥。
家豪没有催促我,只是安静地坐在我身边,等待我开口。此时,我回想起刚刚跟家豪吹风的时候说过的话。
——雨彤是一个爱生气的女孩,但是很好哄。
现在回头看,我刚刚跟家豪说的话还真的格外讽刺,就像回力镖一样绕了一个圈打到我身上。好哄?真的那么好哄吗?才没有,现在雨彤真的生气了,我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雨彤确实时常生气。像今天这样直接跑掉,就算我怎么叫住她她都当做没听到,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平常就算生气也不至于这样。
思绪沉淀了好一阵子,我才终于缓过来,将事情的经过向家豪娓娓道来。
“学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既然雨彤想你去做什么,那你就认真聆听,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你这样不情不愿的,还找那么多借口,不论是谁都会生气啦!”
“对,你说得对。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啊!”
“学长。你们之间的事也只能靠你们自己去解决,外人也无法插手,但是你先好好道歉吧!”
“我会道歉的!但是她现在气在心头??”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刚刚也有跟她说对不起,但是被她无视了。好啦,我也觉得自己刚刚诚意不足,但是她会听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家豪猛然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对我说:
“但是如果你真的爱雨彤,就请你拿出诚意。”
很少看到家豪这么认真的表情,那双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我颔首。
直到大家散场的时候,我碰见了眼睛哭肿了的雨彤,还有在一旁拍著雨彤的背的雅婷。
我想拉住雨彤的手,跟她好好道歉,结果我伸出去的手臂被雨彤一掌拍开。
直到最后,雨彤都没有搭理过我。
今晚的上弦月就像是月球被剜去了一大块,而我的心也像是被挖去了一块。
深夜,我的睡房。
我躺在床上,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事。
尽管雨彤彻底无视了我,我仍然抱着十足的自信心。
至今为止,雨彤发过大大小小的脾气,帮她拍照拍得不好看又生气、瞄了一眼别的女生又生气、没发现她换了发饰又生气。但尽管如此,我都能逢凶化吉,所以这次我也一定没有问题。
窗外捎进来的月光把天花板染成一片深蓝,望着中央微微泛白的圆形灯罩,再度回想起悬在高空的高远球。
视野越发模糊。
“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雨彤一定会原谅我??”
我闭上双眼喃喃自语,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那天晚上,我梦回了过去和雨彤的点点滴滴。
我跟雨彤的缘分,还要从我们的学校的特殊学制——完全中学——说起。
我们所就读的星中,全称星球高级中学,是一所完全中学,意思是这间学校同时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偶尔逛ptt,会看到有人批评完全中学是政府省资源的产物,资源没有多很多,老师的工作量却变大了不少,但我并不怎么讨厌这种学制,因为若星中不是完中,我跟雨彤不可能在同一间学校。
然而,尽管我那时跟雨彤在同一个社团,我们并不熟。顶多在社团见过面,但根本没怎么说过话。
这是我和雨彤交往之后才听说的。她是看到我打羽毛球,初三才突然加入球社。
那年,我高中一年级,她初中三年级,是我在羽毛球社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当时我感觉自己能办到任何事。
初三升高一的暑假,我失恋了。
我有一个一直憧憬、爱慕着的学姐。
那位学姐在我初三的时候才入学就读高一。她不仅羽毛球打得很好,还是羽毛球社的开心果。只要有她在,羽毛球社就会充满欢声笑语。
那个时候社内高年级有点小矛盾。学姐明明入社不到一个月,却用自己高超的沟通能力完美解决了纷争,因此她很快就已经被推举为社长——完中的社团社长高一高二都很常见,因为高三要忙升学。
暑假的时候我打算向学姐告白,但是在告白之前,学姐就突然人间蒸发——没去学校,没去球社,手机打不通,社交软件也找不到——而我这段尚未开始的爱情就这么无疾而终。
学姐消失之后,我成为了下一任社长,因为学姐临走之前指名了我。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当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也同时会帮你开一扇窗。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这么用,不过当时的失恋并没有让我变得消沉,反而激发了我的潜力。
可能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再沉溺于悲伤,也可能是当时天真地以为只要羽毛球打得好,学姐就会回来。
我将悲愤化作力量,羽毛球的技术也越发进步。
当我升上高一的时候,我的技术甚至超过了当时高二高三的学长。
因此我并不只是一个空有职衔的社长,我连实力也是实实在在的,足以服众。
我单打打得不错。
为了抚平失恋的创伤,我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后再去学校。当时的我仿佛有用不完的体力。
其实我打点并没有很细腻,但是我晨跑练回来的耐力和中后场的突击进攻能力弥补了这点。如果对方想要靠吊球和高球调动我,消耗我的体力,那我就反过来抓住对方疏忽的空档,在半空中起跳,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机突击杀球。
半路截杀是我重要的得分手段。凭借这项技术,要在男子单打中胜过同校的其他人还是没有问题。
我双打也打得不错。
正因为我单打也是属于大开大合的打法,进攻性比较强,而不是靠拉吊球慢慢磨死对方,所以我的进攻能力也在双打中大放异彩。我对自己的跑动能力也很有自信,不会怕对方调动我两边后场。
我跟队友陈建宏默契很好,各司其职。建宏前场技术比较细腻,而我在后场的进攻能力也还不错,正好互相互补足对方的短板。
总而言之,我当时就是单双实力都十分亮眼的羽毛球社社长了,教练也委派我代表学校参加单打和男双项目。
我和雨彤的第一次四目相对,是一次双打的练习中。
双方交手数回后,建宏在绝妙的时机跨步到网前,搓了一个漂亮的网前球。
羽毛球在半空中翻腾数圈,跨过球网。
面对这刁钻的球路,对手没有办法之下只能把羽毛球挑至高空中。
我来到球坠落的地点,双脚弯曲,腰部蓄力,然后高高跃起,借助腰腹的力量把手臂如同鞭子般抽出。
击球的瞬间,仿佛要将空气割裂的巨大声响立即扩散开来,势大力沉的杀球突破了对面的防守。
随之而来的是女孩子的欢呼。
那个时候,总会有几个女孩子在我们练习的时候围过来。
我打完球之后,建宏朝那些女孩子看过去招了招手。那些女生也因此惊声尖叫,笑得合不拢嘴。
人群中有一个少女,绑了两束低双马尾垂落在肩膀两侧。正当其他女生都在发出“你看,他刚刚在跟我打招呼耶!”“我以后要嫁给他。”之类的鬼叫的时候,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呆站在那里。
第3章 缘起缘灭缘终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