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湛凌霄眼中的怜悯。
“太……苦了。”谢岚岚垂下头，一滴泪也随着这个动作，被甩到地上，“师姐她，太苦了。”
是啊，湛凌霄上前半步，轻轻拥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但就算湛凌霄不讲，谢岚岚也并非猜测不出。
卞青青初为母亲，便不得已失去了腹中的孩儿，甚至那个送走孩儿的人，还是她相爱的夫君，她的枕边人。这本已是人间痛苦之极，而在这时，天地神图认主谢岚岚，曾与神图卷轴有过联系的卞青青自然立即生感，只当自己又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传承。
实在是，太苦了。
断绝骨肉亲情，痛失所爱，与夫君离心，又蓦然发现道途断绝，到头来，一回首，万事俱灭，一切成空。
痛痛痛，每一件都是刮骨削肉一般的酷刑，还一桩连着一桩，痛上加痛，让卞青青，如何能够不疯魔？
这种生命无法承受之痛，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承受，不能落得比卞青青更好的下场。
“难道，就这样了？”谢岚岚低声喃喃自语，难道卞青青的这一生，就注定这样凄苦绝望，再无转圜？
“这一百年里，卞道友都不太清醒，几乎都是现在这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没想到，刚刚见了你，倒是突然恢复了几分神智。”湛凌霄轻轻拍了拍谢岚岚的背脊，示意她去看百里无赦。
百里无赦低垂着肩膀，脸上，是深深的苦痛，和淡淡的失望之色。
“百里无赦一直守着她，可惜，卞道友心底，大概十分嫉恨百里无赦对孩子出手，虽人不清醒，也从不让百里无赦近身。刚刚，百里无赦恐怕也是见卞道友有些恢复，所以才紧紧跟了出来。”湛凌霄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谢岚岚却仍沉浸在卞青青的苦痛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未曾留意到湛凌霄语中的意味。
“不，不对，她只是生病了，她不是疯了。”谢岚岚心中忽的一动，急切地对湛凌霄说道：“见到我的时候，清醒了，这不正说明，卞师姐没有疯魔？”
湛凌霄闻言，轻轻皱了皱眉，不知如何回答。
谢岚岚也不待湛凌霄回答，心里已经认定了，卞青青只是太苦了，太苦太苦了，苦痛到无法承受，所以才会陷入混乱，这何尝不是身体的一种自保。
这么想着，谢岚岚几步挪移上前，出手如电，拉住了卞青青的胳膊。
百里无赦见谢岚岚突然出手，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一拳便向着谢岚岚挥来，企图阻拦谢岚岚。
今时今日的谢岚岚，已经是领悟了时之大道的元婴道君，百里无赦再是情急之下暴起，身姿矫健，在谢岚岚眼中，也犹如三岁幼子一般笨拙缓慢，只一根指头，便将他逼退了几丈。
第259章 沉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