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的时候，谢岚岚总算是醒过来了。
人虽然是醒了，但病症却仍是未好。
不停的发热，没日没夜地咳嗽，饭食入口，不一会儿就全数吐了出来。
看着湛凌霄愁眉不展的样子，谢岚岚很是心疼，自己也清楚不吃饭，病症更加不会好。于是就算吐的再严重，谢岚岚也坚持着继续吃，吃一碗，吐掉，那就再吃。
这样折腾其实最是伤人，就是什么病都没有的好人儿，也受不住反复的呕吐和进食，更何况谢岚岚还还病着。
很快，谢岚岚就瘦成了一把骨头，整日里卧床不起，甚至连喝水进食的力气都没有。
咳咳咳，咳咳咳。
谢岚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吐到天昏地暗，咳到海枯石烂。
咳到后来，每一次，谢岚岚都觉得自己的肺腑脏器，都快要随着咳嗽从喉头吐出来，呼吸间，干瘪的肚皮和前胸都伴着刺痛，同样疼痛的，还有脑壳。
咳嗽的时候，像是有人用一把大锤和凿子，一下一下，要将自己的脑壳凿开一样。咳嗽的间隙，脑壳也都还惯性地嗡嗡直痛。
这些谢岚岚都没有跟湛凌霄讲。
谢岚岚看着他每日进进出出，为自己煲汤煨药的，已经十分辛苦。自己每次呕吐后，还会脱力短暂陷入昏迷，那些呕吐物，自然也都是湛凌霄去清理的。他已经够辛苦了，不必再讲这些，给他增加负担。
湛凌霄当着谢岚岚面，还要假做轻松，强颜欢笑。
背地里，却去求了村里的村长，请了村里的医婆来给谢岚岚瞧病。
那医婆一只眼睛已经瞎了，用仅剩的一只浑浊的眼睛，贴上前仔细看了看谢岚岚，又扯着她的眼皮子，端详了半天。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给湛凌霄讲了一个药方，摆摆手就走了。
也许是看湛凌霄一个六尺高的汉子，红着眼眶，一副要掉泪的样子，那医婆也有几分心软。还特特拉着湛凌霄的胳膊，背着谢岚岚安慰了几句，道不要紧，人老了就难免有个头疼脑热，天气暖和了，就好了。
那医婆觉得她背着谢岚岚说的，但她年纪大了，耳朵也有点背，说话的声音就不自觉提高了好多，是以这番话，谢岚岚躺在内间起居室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这大概跟大仙一样，快老死了，谢岚岚想。
啊，大仙，那是什么？
谢岚岚迷迷糊糊的，心里像是想到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也不知道那村里的医婆是真的有几分本事，还是随口胡诌蒙对了，冬去春来，谢岚岚的病也真的跟着缓和下来。
缓和，不是痊愈。
谢岚岚仍是下不来床。
还是没日没夜的咳嗽，偶尔哪天天气凉了，还会发热，昏迷。
小小的竹舍里，再也没有过去时常响起的欢笑谈笑声，只剩下谢岚岚惊天动地的咳嗽。
日夜不熄的炭炉上永远煨着汤药，那苦涩的味道浸淫着竹舍里的每一件摆设，连湛凌霄身上，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苦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了寒暑，谢岚岚开始咳血。
第126章 病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