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翟睿霖便去了一趟夜合宫。
难得的,两人坐在一起,奚鸢没有闹脾气,把他赶出去,还叫人去准备了夜宵与他一同用膳。
当然,翟睿霖也是个明白尺寸的,就只是在一起相对比较愉悦地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送翟睿霖到夜合宫门口,直到男人的背影融入夜色中,奚鸢才收回目光,浅浅地转过身。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有些明白当初阮绒和苏京墨不愿意她进宫的原因了。
这个让人慢慢变得不是自己的地方,真的……太过可怕。
听到她叹气,一旁的无忧倒是十分的疑惑,“娘娘您为何叹气?”
“如今皇上来了夜合宫,与您好生地用膳便是十分开心的。那么皇上便会时常来夜合宫,看这些宫里的人还说什么闲话!”
“皇上与皇后娘娘的感情好了,这是好事,叹气做什么?”
奚鸢看了一眼满心欢喜的无忧,心中又是长叹一口气,这妮子倒是希望她和翟睿霖好得紧。
不过也是,这吃人的宫里,只有主子得宠了,这底下的人才能够挺直腰板,才能够不叫人欺负。
也难怪了……各宫各院,各个奴才,各为其主。
“没事。”奚鸢朝无忧笑了笑,转身往夜合宫内走去,“夜深了,你先去歇着吧。”
这么久,无忧也适应了奚鸢总是体恤她们这些宫人了。
加上如今小夜子和烟儿也都做顺手了,她也可以更放心地歇息歇息了。
是以无忧也没有多想什么,“是的,娘娘。”
无忧把奚鸢扶回殿内,打水来给她熟悉之后,便退下了。
薄烟不是不明白奚鸢今日的举动为何,只能说明,那日她的劝说,管用处了。
明明,该是为她的转变感到高兴的事,可是薄烟心底却是油然而生的悲伤。
明明是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却最后要靠着去虚与讨好才得以过得几分安宁……
“娘娘,你若是想走,主子和尉公子应当都是有法子送你出去的。要不……”薄烟还是忍不住开口。
“薄烟。”奚鸢轻声地打断她的话,“有时候,一个人,并不是一个人的。”
她想走,又有何难?
就是身走不出去,灵魂也能离开这里。
可是,这并不是她说走,就可以走的。
她走了,还有许多走不了的……
“所以,你便自困这宫中,蹉跎后半生,保那些人一生安然无忧么?”屏风后传来一道温凉的嗓音。
循声望过去,瞧见那屏风上并不能遮掩的束发青玉冠。
他踱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站在屏风一侧,长身而立,“你当真以为,这便无事了吗?”
尉谨宴还是第一次以这一袭青衫出现在夜合宫。
奚鸢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一开口,讷讷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四个字,让男人脸上的冷意稍微地浅淡。
“你行军多年,当最为清楚。一旦军中有了缺口,便会被敌军突破。而人一旦有了弱点,你觉得当如何?”
“当你的弱点为人所尽知,以此要挟,一人让你杀,一人让你救,你又当如何?”
那么不管是满足哪一方,她所想守护的东西,面临的都是绝望毁灭的深渊。
“有所守护,却选择受制于人,是最愚蠢的做法!”
言罢,尉谨宴都不等奚鸢反驳,折身便离开了夜合宫。
留下这一室的清寂。
奚鸢垂眸,将这些直击要害的话,在心底细细地琢磨。
薄烟则是在一旁,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
尉谨宴这个男人,本身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叫人不敢靠近的。
这愠怒的语气,这强盛的气场,叫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等男人走后,半晌,薄烟才指着尉谨宴离开的方向,幽幽地问了一句:“尉公子回来了,他来此……是为何?”
难道就是为了来说两句气话么?
薄烟不明白,更是觉得疑惑。
听到薄烟的话,奚鸢这才回过神来,琢磨了一会儿后,“你去看看屏风后有什么东西么?”
“啊?哦,好。”
她立马转身去了屏风后,回到身边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瓷瓶。
薄烟打开那瓶塞,嗅了嗅,眼睛一亮,“是药膏!”
“我还正想着,上次尉公子留下的药膏快用没了呢!”她将那药膏递给奚鸢,“原来他是来送药膏的。”
奚鸢闻了闻,确实是药膏的味道,把瓷瓶递给薄烟收着。
听到薄烟嘟哝了一句,“这尉公子这般料事如神?连这药膏何时用完都知道?”
奚鸢没有应话,转身上了床榻。
他配的药,
第367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