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母校校庆,不过是林琅在李总监面前随口扯的一个谎而已,哪有学校春节办校庆的?可是李总监心虚,愣是没反应过来。校庆是假,经上海参加一个小型同学聚会是真。
同学聚会定在大年初六,来参加的都是一些在上海或苏杭工作常驻的同学,只是一个午饭时间,林琅把母亲和孩子留在酒店游泳池玩,稍事整理,前去赴约。
聚会是一个“先富起来”的男同学张罗的,地址定在一家中高档的星级酒店,席开两桌,来的人也不算少。这是林琅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学聚会,汉语言文学是个万金油专业,同学们分布各行各业,投身教育的,考编制做公务员的,创业开文化公司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人到中年,有人秃顶有人胖,女同学们也都胖了,但比男人胖得委婉一些,熟女都会几分打扮,现在的粉底遮瑕力惊人,乍一看个个皮光肉滑风姿绰约,没人特别落魄憔悴,当然,落魄潦倒的根本不会来。
来的人中有几个和林琅交好的女同学。离婚的罗伊带一五岁男孩,刚刚在青浦区买了房子,她在那边的一所中学教书,儿子的小学就是旁边的附小,小区旁边有一个公园,每天儿子写完作业,她处理完工作,一起去公园里跑步打球,周末带孩子去书店,逛漫展,好不惬意。所有同学里,罗伊最显年轻皮肤好。大家都问她保养秘诀,罗伊挑挑眉说:“秘诀就是‘无婆婆之乱耳,无老公之劳形,你们有这家庭条件吗?”
旁边的已婚妇女们暗羡不已,仍保持十二分的精神,举手投足间释放着幸福美满的信号。
林琅笑笑:“这家庭条件不服不行。试问座中谁得似,西安林琅可还行?”
聊开来,大家才知道林琅也离婚了。林琅这一年常跑工地,晒黑了些,但更显健康活力,现在又有爱情润泽,整个人眼神明亮,神采奕奕,也难怪如此自信了。
大家纷纷侧目,一位刚刚生完二胎还没减肥成功的同学唏嘘不已,半带调侃地慨叹道:“变了变了,这世道变了,以前一提起离婚妇女,脑海里马上蹦出四个字,落魄潦倒,同情她,现在呢!一提到离婚女人,马上想到四个字,哇!光彩照人,我好羡慕。”
还有几位女同学大龄未婚,正在聊买房子的话题。葵葵自己做短视频公司,抓住了风口,做得风生水起,刚刚买了静安的大平层,还有从前住在林琅上铺的晓苒,现在做公众号,也赚得盆满钵满,已经买了第二套房子,叶子留校任教,已经攒够了首付,最近正在看房,她们都在有条不紊地筹划着自己未来的人生,这个筹划里或许有婚姻,但也只占很小的比重,或许没有,但也并不影响生活的质量和热情。同学中既有“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年入百万,博士学位”的传说,也有节衣缩食攒钱付首付的大多数,有人幸福着,有人伪装着,林琅静静听着,既有一种泯然众人的释然和轻松,又仿佛榜样的力量照进现实,心里又锵锵地敲起了鼓点。
聚会轻松愉快,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和谐音符。男生大伟有点喝高了,过来跟葵葵碰杯。过去他暗恋葵葵,但出身农村内心自卑不敢表白,这些年紧赶慢赶,始终也追不上葵葵的脚步。他喝多了,舌头打结,两条腿也有点打架,酒壮人胆,说:“恕我直言,虽然,你很好,但是,其实我觉得,你这样的女孩,不适合做老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甘和怨气,酒杯碰在一起,葵葵却笑着,一点也没生气,她说:“以前你要是说我不适合做老婆,我要跟你急,我觉得你在骂人,现在我才明白,这是夸我,适合做老婆可不是什么好词,那是封建残余。”
有几个同学来拉大伟,他仍不肯回座位,刻薄地说:“呵呵!你就是自我安慰。”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对,我不适合做老婆,但是我知道将来与我相爱的那个男人会告诉我,葵葵,你是一个很棒的女人,适合做我的伴侣。”这些话,葵葵是笑着说出的,但每字每句,擂鼓鸣金一般,让人为之一振。
“咬文嚼字。切!”大伟嘴里仍在嘀咕嘟囔着什么,被人拉回了座位。
气氛凝滞数秒,很快冰消,又恢复了欢声笑语。林琅的心兴奋地跳动着,脸上带着蓬勃的笑容,靠近了与葵葵碰杯,说:“我们会遇到视我们为伴侣的那个人的。”
酒足饭饱,余兴未了,有人建议转场去ktv,林琅借口还要照顾孩子推辞了,她与几个交好的同学打算去母校看看。
既是冬天,又逢假期,校园里人迹寥寥,有一些假期留校的学生在操场上打篮球,校园扩建,盖了新校舍,九重葛开得正盛,林琅记忆中的核桃树早已不见了。
一行人游游荡荡,经过篮球场,看了看少年打篮球,唏嘘青春短暂,来到文学院,花坛里的草已长得老高,是
第三十六章 何为伴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