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的发明确是出于好奇、出于偶然的话,那么,现在连这种好奇和偶然的机会也不会出现了。除了应付作业,我再也不能想其他什么了。
刚领奖回来的那种振奋和激动,开始在我身上消失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笼罩了我。我感到困倦,感到腻烦。我多么想去钓一会儿鱼,多么想丢下我的作业去一只风筝、制作一艘船模,多么想离开学校到城郊的野里去逛逛……
可是,我的时间被排得紧紧的,我脑子的空间全一道道习题占满了,我无法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
我母亲依然每天给我吃两个鸡蛋,说实在的我真不下去。那蛋白还好对付,那蛋黄可难以下咽。但为一不辜负父母的一片好心,当然也为了补补脑子,我就鸭子吞螺蛳似的脖子一伸一伸地把它强咽下去。
是的,以前我是很少被人注意的,对于默默无闻我是早已习惯了。听到这样的议论,我虽然有那么一点高兴,但总觉得很不自在,甚至有点儿害怕,我怕他们继续议论下去。
比如,有人问下去:“吴阳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回答说:“不怎么样吧,听说也就七、八十分的样子。”
那有多么难堪!说实在盼,我对分数从来就不怎么在乎,可现在,它不能不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一个平时在学校里默默无闻的,甚至常常被人遗忘的小角色,突然成了全省中小学生小发明一等奖的获得者,这在学校里还能不轰动吗?
回到班上,同学们都紧紧地围着我,问长问短。我的口才从来就不怎么好,更不具备把蚂蚁说成大象的吹牛本领,我只是轻描淡写地把这几天的情况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即使这样,也足使同学们大呼小叫的了:“啊,趵突泉、瀑布,那有多美啊!”
“噢,还拍电视呢,真了不起!”
“嗬,我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坐上一次飞机呢!”
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魏立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问我:“我说吴阳,你怎么想到搞这发明的?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这叫我怎么回答?魏立是我们班上的学习“尖子”,背书的本领简直无与伦比,他还特别看重分数,有时候考试为了一分、二分他也会和老师争得面红耳赤,说也怪,老师还是喜欢他。说实话,我可不怎么佩服他。他除了背书,几乎什么也不会干,我可以断定,哪怕他的手帕或袜子也一定是他妈妈给他洗的。我只是朝他看了看,没回答,我总不能说“也许你的脑子里被分数塞满了,所以想不到其他什么了”。
在这一片“啊”、“噢”、“嗬”声中,我也听到有些同学在一边说“风凉”话:“那有啥稀奇,还不是碰巧的事情,瞧他的学习成绩也就一般稍后一点。”
“是嘛,这发明也太简单了,把粉笔往蜡油里一浸,完了。谁不会?只是我们没想到罢了。”
我心里有些不愉快。我真想把那位中年科学家说的“至理名言”说给他们听听,但我没好意思说。最气不过的是,他们一边这样冷言冷语,一边却有滋有味地在嚼着我给他们的糖果。
以前,我压根不懂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我可有所感受了。
学校里,许多同学都是不认识我的,现在好了,不管我走到哪,总有入朝我指指点点:呶,他就叫吴阳,小发明一等奖获得者。
“是他呀,真看不出来。”
“咦,以前怎么好像没看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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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中了一等奖(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