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说妈妈的“论断”完全没道理,但她总把我们想得过于幼稚,对我们处处不放心,而我们偏偏觉得已经长大成人了,并且处处想显示自已的独立性。这也说明家长和孩子之间的差距,因而往往容易引起冲突。
星期天,左鹏约我一起骑自行车去庐山探洞。轮胎擦着地面,在清晨的公路上发出轻快的“沙沙”声。巍峨的庐山绵延几十里,几乎把我们这座小城镇包围了。车子驶出城镇不久,就进入了大山的怀抱。
沉睡了一夜的大山,正在慢慢地苏醒。参天的古树、接地的藤枝闪着一身露珠,在平和地摇曳摆动,就像大山在舒臂展肢;透明的薄雾徜徉在大山的顶端,就像大山轻轻呼出的热气;百鸟抖动着羽毛,纷纷出巢,啾啾地互相问好,就像大山的儿女在她的怀里嬉戏……
毕竟是春天了,大山的色彩很有层次。山脚下是一大片黄澄澄的菜花地,早起的蜜蜂已在花间缝罗织锦……山上花香四溢,山间又长着一片桃林,盛开的桃花就像粉红的云霞飘浮在大山的腰际;再往上就是满眼的葱绿,绿得鲜亮,绿得娇嫩。路两边的石崖上,还不时冒一丛丛金黄的迎春,一簇簇浅红的杜鹃,一朵朵错白蔷薇……这一切,在早霞的辉映下显得溢金流彩。
啊哈,空气是那么新鲜,春风是那么凉爽,小溪的流水在淙淙地弹着琴,花间的彩蝶在翩翩地飞舞……庐山施展了她的全部魅力,紧紧地吸引着我们。
“多好啊!”我一边骑着车一边欢叫着,“碧净的蓝天,温馨的春风,苍翠的大山!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气候老呆在家里简直是个十足的傻瓜!来吧,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来吧!”我那激情、那神态就像是个诗人。自吹自雷了吧?我问林笠。
我忽然感到异常的激动,一种诱惑力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我似乎明白了左鹏内心那种骚动的由来,他在接受这春天的召唤,顺从了这大山迷人的诱惑!
“你喜欢诗?”左鹏停下车问道。
“喜欢!我曾经想当个诗人,像泰戈尔、莱蒙托夫、海涅那样。但我更喜欢地理,我父亲是一位军人。许是受他的影响,我长大也要走南闯北,去守卫祖国的边疆……”
“怪不得你对探洞也那么感兴趣,原来你爸爸是当代最可爱的人。”
我忽然有点可怜起妈妈来了,我知道,她生活得并不轻松,工作看似安静而安稳,其事实上是匆忙而紧张的。她才四十出火,头发里已夹着缕缕银丝,她的眉头总是皱着,满脑的种忧虑。她的职责使她的心弦始终绷的紧紧的,她时刻警惕着各种可能出现的危险苗头,她希所有的学生能平安地度过自己的学习生活。她害怕出事,害怕失职,“防患予未然”几乎成了她的一种职业病……
是的,她是出于一种责任感,甚至是一种爱。这就是为什么有时这种责任感越强烈,爱得越深,而某些学生的对立情绪就越明显呢?如果说这种情况出现在左鹏身上并不足为奇的话,那么我作为她的女儿为什么也不例外?她真的束缚了我们什么,妨碍了我们什么吗?
不知怎的,我一方面有点同情妈妈,另一方更加坚定了要跟左鹏一块去探洞的信心。我这难道也是种抗争、一种挑战?我没有把左鹏想继续探洞以及我也想去的事告诉妈妈,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已经明一个简单的道理,对父母有时候不能太坦率;太坦率了往往是自找麻烦。
第47章 替母赴约(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