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忽然，他站住了，眼睛直盯着林黎看：“我问你一个问题，林笠同学早就知道这事是你干的吗？”
林黎一震。刹那间，有多少话语在他的胸中翻腾啊！这些话一个劲地往上拥啊挤啊，直冲到他的喉咙口，他哆嗦着嘴唇，差不多要开口了。可是，当他噙着泪水抬眼与校长的目光相遇时，他的喉头顿时哽住了，想说的话一下子又全都咽了回去。那是怎样一种目光啊，忧虑、不安、焦急，十分明显，校长所渴望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林黎沮丧地摇了摇头。
“那么，”校长又说，“看见有一个人影朝校门外奔去也是你向林笠编出来的？”
林黎几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校长并没为此恼火，相反长长地舒了口气。
林黎凄然地牵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同样是一个学生，在校长和老师心中的位置毕竟是不同的……
校长让林黎回教室去。可是，林黎没有回到教室去，他没有勇气踏进对他充满憎恨的教室。他并不怨恨同学，他知道，同学们是出于对小丽的痛惜。
他离开了学校，拖着那沉重的步子！
“林黎，你等一等！”
有人在背后喊他，他站住了。喊他的是林笠。林笠跑到他面前，两眼呆滞地看着他，嗫嚅着嘴唇，久久地没有说出话。
林黎也看着他，直愣愣地看着他。两人相对而立，却又相对无言。一秒钟，两秒钟……
他俩原来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密，哪怕是谁的一个眼神都能使对方心领神会。可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如此疏远，好像他们本来就不怎么认识似的，好像隔着遥远的空间在彼此观望。
“林黎，我……”林笠欲语又止。他很快垂下眼帘避开了林黎的目光。
他是感到内疚，感到羞愧，还是来表示某种感激？
林黎直愣愣地盯着林笠那张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怒火。这几天来的恐惧和烦恼心的痛苦和不安，一切的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不就是你么！如果那天他不把那块石子掷出去，如果出了事即主动承担了责任，如果……事情非常清楚，祸根眼前！
林黎强压住怒火，厌恶地说：“你走开！”
林笠又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颤抖地叫道：“林黎是我闯的祸，你为什么要揽到你的身上，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
林黎用同样的音量叫着。
他恨不得一拳头朝林笠的脸上打去。能对准带来莫大痛苦的人的脸上打去，那多痛快！这张脸正是郁积在自己心头的怒火的发泄之处么！林黎把自己的拳头都已经捏紧了。
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僵持了片刻，他鄙夷地从林笠的身边擦过，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很快地挤进了街上的人流。
林笠却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根木桩被钉在了来来往往的人流里……
第33章 代人受过（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