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将视线从他面上移开,淡淡道:“我要走的,是一条很危险的路,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你连问也不问,便如此轻率的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我,你不后悔?”
禄才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青玉地砖上,低声却又一字一句坚定的道:“禄才宫外的家人都已安排妥当,蒙主子娘娘赏赐,您给的钱财已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了。禄才早已将他们迁到了别处,所以,从今往后,禄才便只一心侍候主子娘娘您,这一辈子都将誓死追随,绝不后悔!”
林端若轻轻的叹了口气,半眯起眼,看向空中的太阳。
那一团白光,高高的悬在半空中,虽能感受得到它释放出来的暖意,却终究还是隔着九重天,根本触碰不到。
“你且起来吧禄才,你不应该如此的,跟着我太危险,平平淡淡的在这宫中待上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且容我想一想。”
禄才听得林端若如此说,心知林端若此刻大概心里还存有些许犹豫,或者疑虑,但他也不再多说,他向来不是个爱说俏皮话的人,一直都是将做看得比说要重要许多。
所以他并不在意林端若此刻没有立即允诺他,他知道,只要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的心思便好。
又过了两日,皇上终于在前朝开始动作了。
他在朝堂之上,借着中书令江台利及另几位大臣的折子,佯装大怒,训斥左丞相罗文正教女无方,危乱后宫,谋害龙嗣,将其手中的京都守军军权给收了回来,由中书令江台利暂管,又令其在丞相府中闭门思过两月。
当时,口谕一出,便有不少左丞相的门生当廷下跪求情,齐求皇上收回旨意,说是后宫之事与前朝本无干系,左丞相一生为大顺朝鞠躬尽瘁,忠心为君,不应得到这样的惩罚。
右丞相李达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他对皇上此番的做法,早就心知肚明,也明白皇后的事不过只是个引子罢了。左丞相自皇上登基之时便一直借着自己是受先帝委托把持着朝政,皇上这些年对其越发的不满起来了。
所以李达什么也没说,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只保持着中立,即便皇上问到他的头上,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上两句,然后又将皮球原路踢回去,两边都不得罪。
中书令江台利却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左丞相与他从来都只是面和心不和而已,两人平日里也从不来往,经常在朝堂之上还意见相出。江台利心里也清楚着呢,左右这左丞相也是看自己不顺眼的,他已经老了,而自己可比他要年轻不少。
更何况皇上也曾私底下找过他,隐晦的表示了,要借此清除朝堂之上的迂腐之气。
有了皇上的撑腰,江台利便放心大胆的将这事儿往严重里闹了。
那些当堂求情的官员,皇上什么也没说,挑几个喊的最厉害的,直接将其拖了出去,其他那些,任他们跪在那里,直接宣布退朝了。
左丞相当时跪在朝堂之上,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他微黄有些浑浊的双眼里,露出如鹰一般锐利的光,已是花白的胡须,随着面部的颤抖微微抖动着。
他知道,皇上,终于开始不耐烦他了!
当禄才把这消息告诉给林端若时,林端若正一手拿着棋经,面前摆着一张楠木镶宝棋盘,正研究棋局,只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禄才轻声道:“圣上在朝堂之上并未一起说会如何处置皇后娘娘,不知圣上会怎么处置呢?”
林端若看着眼前的棋盘,连头都未抬,嫩白的指间拈着一枚还尚未落定的黑子,淡淡道:“皇后娘娘到底做没做过这事儿,圣上心里自是清楚的,怎么处置……且看圣上自己的良心吧,此番借着皇后娘娘的事儿,为他解决了前朝的问题,他若是此番对皇后娘娘还有些许愧疚,大概便只是一直禁着足,不会废后。可他若是对皇后娘娘真的一丝情分也不讲,连太子殿下都不再顾及,那么,皇后娘娘大概就再保不住她的中宫之位了!”
禄才想了想,稍稍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主子娘娘,那这一切,您不是也可以掌控些许吗?若是您向圣上进言……”
“我什么都不会说!”林端若打断了禄才的话,似是想好了棋盘上的破解之策,终于将手中的黑子给落了下来,
“此番柔姐姐中毒之事,虽你我,还有圣上,皆都知道不是皇后娘娘下的手,可是幕后之人现在依然还尚未可知,你别忘了,我在这宫中待的时间并不长,对于淑妃,丽妃和庄妃,还一点了解都无。皇后娘娘眼下看着是处在下风,可此时,谁急着去踩她,谁便有凶手的嫌疑!圣上本就多疑,这起子担风险的事儿,咱们划不来去做!再说了,左丞相为官几十年,他的势力与根基,想来也不只明面上这么一点,还有太子殿下!他在储君之位上,坐了十几年,以前的他可是一直都颇得人心的,谁也不能保证太子殿下自己是否私底下也有势力,所以,此刻,咱们便只静静的瞧着好了!”
“是,主子娘娘您思虑周全!”
禄才恭声应道。
第140章 表忠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