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边的林妈妈竟也罕见的夸赞道:“这可不就见到了吗?”
梳头妈妈咧嘴一笑,拿起桌上的黛子螺,正欲为其上妆,完成最后的步骤,林端若却忽然开口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啊?”梳头妈妈愣住了,与身边其余的宫人惊愕的对视一眼,“昭仪娘娘,这,这不好吧,您这会儿可是新娘子,哪有新娘子自己给自己上妆的?”
林妈妈一把夺过喜娘手中的眉笔,抬眉道:“哎呀,你们虽说是宫里的老人,手艺又好,可是我家主子娘娘才最清楚圣上喜欢什么样的妆容啊,你们给她画的再漂亮,不还是要给圣上看的吗?就让我家主子娘娘自己上妆吧,保证不比你们的差!”
听林妈妈如此说,再看一眼微抿着嘴却不作声的端昭仪,梳头妈妈只得作罢。
她今日来梳妆前,就被马江明千叮咛万嘱咐过,只说这位即将被临幸的昭仪娘娘,是圣上现下心尖尖儿上的人物,凡事要顺着她,要侍侯好了,切不可怠慢疏忽。再看这一应排场架势,梳头妈妈自己也心知圣上是有多么重视这位昭仪娘娘了。
因这一层原因,梳头妈妈也不再坚持,带着一众宫人退下了,于门外等候。
林妈妈快步返身将门关上,却见林端若已拈起一枚黛子螺,稍稍向铜镜倾去,一笔一笔的,仔细为自己描眉。
林妈妈目露忧色,低声问:“主子,您真要自己上妆吗?”
“走到这一步,已没有了退路,就如攀山,不咬着牙往前,又怎能一步步的爬上去?”
林端若停下笔,左右端祥了一下,又重新描画起来。
“林妈妈啊,您比我年纪要大,看的事情也多,您应该明白,这世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交换的。不交换,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可以拿金钱,也可以拿权势,偏巧,我什么都没有,我有的只是我自己而已,所以,我只能拿我自己去交换……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林妈妈并没有接话,但双眼中却滑过几丝赞赏。
“好了,快来看一看,我这眉画的如何?”林端若扭过头冲林妈妈调皮的眨了眨眼,“像不像?”
林妈妈愣了愣,依言上前仔细看了看,有些不解,“这话倒是问的有些奇了,您是想画的像谁?”
“自然是我娘亲啊,娘亲眉形柔细,所以一直只画远山眉,说起来,我倒也挺适合这种眉型呢!”林端若看着铜镜满意的笑道。
林妈妈又递过西贝芙蓉玉石胭脂,林端若侧首瞄了一眼,皱眉道:“不用这个,太淡了,娘亲说过,女子嫁人时,要如玫瑰般艳丽,她与父亲成亲之时便用的平日从不会用的艳色,换那个玫瑰东珠玉簪胭脂来。”
细细的将胭脂在手心中晕开,又轻柔的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抹匀,而后又在娇嫩的双唇上,抹上大红的唇蜜,对着铜镜照了照,又在额心眉间小心画出一朵小小的红色蔷薇。
待一切妆扮完毕,只见镜中那女子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嫣红,伴着额间那朵盛开的蔷薇,眼角眉梢似嗔非嗔,往日里的娇柔变成了让人失魂落魄的妩媚。
“你这副皮囊,还果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看,在这后宫之中,无人能及!”林妈妈不自觉的赞叹。
林端若左看看右看看,却只问道:“像吗?”
林妈妈又细看了一阵,有些不耐烦了,“怎的又问我像不像?我又没见过你娘亲生的何模样,像与不像,问我自然也是白问的!”
林端若听了,也不恼,只是露齿一笑,自顾看着铜镜。
“自然是像的!林妈妈,你可知道圣上为何要让我改名?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将我纳入他的后宫!端若,端若,呵呵,改什么名字不好呢?非要取这么一个名字,你也是知道的,我娘亲,闺名静端,他这是还表示对我娘亲念念不忘呢!林妈妈,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林妈妈皱了一下眉,看着林端若一脸冷笑的面庞,正欲开口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几声询问声。
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等的着急了的梳头妈妈与一众宫人忙一脚跨进房门,嘴里还絮叨着怎么这么久,要耽搁了好时辰之类的话。
待得她们细细检查过林端若的妆容,觉得没有问题后,方满脸笑容的唤过宫女,取过一方红色喜帕,只见那喜帕亦是与喜服相似,也绣着精致的凤穿牡丹,镶满拇指肚大小的东珠及各色玉石。
梳头妈妈展开喜帕,笑道:“新娘子可要记好了,喜帕一旦盖上,就只能拜过堂后,由新郎官儿揭下来,这中间,新娘子切不可随意将帕子取下来!”
林端若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盖……”
一边的宫人高声吆喝道。
随即,那红色在林端若的眼前慢慢放大,遮住了她的视线。
第74章 做戏(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