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朱红雕花窗台下放着一张金丝檀木小圆桌,阵阵幽香自桌上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中缓缓飘出,桌边摆放着一把彩凤牡丹团刻雕花长椅,这是太子特地令人摆放在此处的,方便初辰坐在这里观赏窗外的美景。
自从她住进这正阳宫的听芳殿,太子便费了不少心思来布置,短短的几日,便将这个偏殿里里外外重新装饰了一番。
殿内摆放的各类奇珍异宝自不必说,就连地上都要铺上厚厚的波斯地毯。殿外更是颇费心思,太子从香梅那里知道,初辰喜好百花,尤其喜欢蔷薇,便下令宫人搜寻各类盛开的蔷薇移植过来,又在蔷薇花架后种植了一片紫竹。
因怕天气炎热起来后,初辰会无聊,便又在荷花池边搭起了一个木架,移来几颗叶茂根粗的紫藤,遮出一片荫凉。在木架下又架起了一个秋千,待夏日时,坐于秋千上,可赏池中锦鲤,可观出水荷花,想来也是好不惬意的。
初辰此时正坐在窗下吹笛,一头秀发挽个垂云髻,髻上斜插一支水晶花穗钗,并三两朵白玉兰翡翠花,白嫩如玉的脸庞不施脂粉,上身穿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下身着件粉霞锦绶藕丝洋缎裙,素白的十指间,一根青绿竹笛,只端端的坐在那里,却空灵脱俗的不似人间女子。
香梅听得初辰一曲吹毕,忙端来一盏兰雪玉片茶,又在她身后垫上一个攒金丝绣花软枕,口里只不停的道:“小姐该歇歇了,吹了这半天,嗓子都要干了,赶紧喝上一口茶,靠着坐一会儿……今儿日头有些烈,小姐若是无聊了,咱就去院子里荡荡秋千,赏赏花,要说这太子,对小姐可真是一百个上心,这才住进来几天呐,满园子的蔷薇花,紫藤花,还有些香梅认不得的,开的都可好了,还有池子里的荷叶,也绿得喜人呢……”
初辰却似没有听见香梅絮絮叨叨的话语,只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竹笛,手指不停的摩娑着上面刻的柳条。
香梅见她这个样子,心知她是想起了楚华离,停止了絮叨,在她膝边蹲下,认真道:“小姐,香梅说句不该说的,您既然同他已经决裂了,就不要再想了,再想,也是无用的,也免得苦了自己!”
“是啊,我都同他决裂了,就不该再想了,”初辰自嘲的笑道,“我现在哪还有资格再去想他呢?”
说完,她将手中的竹笛递给香梅,示意她收起来,眼睛却是一直跟着香梅,直看到她好生的将那支竹笛放入梳妆台前的描金花卉缎盒里,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看向窗外。
香梅返身走了过来,端过来一盘樱桃,那缠丝白玛瑙碟子,配着鲜红欲滴的樱桃,煞是好看。
“小姐,您真的准备嫁给太子,当太子妃了?”香梅低低问道。
“不借由太子,我如何才能得权得势?如何才能报仇?”
香梅见初辰脸上淡淡的,口中淡淡的,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大感心疼。
“可是小姐,那些人,个个比太子还要位高权大,您即便当了太子妃,也报不了仇啊!”
“你想说什么?”初辰转过头看向香梅。
香梅有些局促,不安的道:“小姐,香梅伴您这么多年,知道您的性格心性,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为了报仇,就要这样委屈自己一辈子……您要想清楚,若是真的嫁作太子妃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您会一辈子不快乐的!”
“快乐?”初辰盯着香梅的眼睛,认真的反问她。
“香梅,你觉得,如果我不报仇,只是为了不委屈自己,却忘记父亲,娘亲,还有宁儿的仇恨,还有余妈妈,你的姑妈,还有小翠姐她们的死,那,我这辈子会快乐吗?明知仇人就在那里,却装着遗忘,装着不知道,那,我这辈子还有快乐吗?”
“唉……”
香梅叹口气,不再说话,她心里知道,这些事情无论对于谁而言,都不是可以迈过去的,包括她自己。可是内心深处,她却仍然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时近晌午,日头已高高举空,发出刺眼的白。初辰倚在湘竹榻上,闲闲的看着书,却见自院外来了一个宫人,与香梅耳语几句,便退了出去。因着初辰喜静,所以吩咐院中不需要多的人待着侍侯,只余香梅一人,若有事再去院外传唤。
“何事?”初辰翻过一页书,问向进来的香梅。
香梅道:“小姐,刚刚太子差人来问,他午时想同小姐一起吃晌饭,是在我们这边吃,还是去他那边院子?”
初辰抬手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外面的烈日,边起身边道:“去他那边吧,在屋内坐了一上午,也是坐的闷了,正好出去走几步,你去给我找身衣裳换上!”
第30章 淑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