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提醒已经说得很直白,就算太子妃是一根筋的也能听得懂。
太子妃眸光一怔,玉手攥起,尖锐的指甲嵌入阴慕华的手背中,直到听到对方细微的抽气声,这才松手:“长孙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们母子血脉相连,命运也相连,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就算牺牲了我自己,我也绝对不会让那些奸险之辈伤害我儿半根汗毛。”
“太子妃能够明白就好。”将她搀扶到偏殿歇息之后,阴慕华屈身道别,旋即来到了关雎宫,将太子的死因和庆王的病状如实禀告董太妃。
原本在床上午睡的太妃骤然惊醒,从床上弹跳起来,仪态尽失,眸中厉光闪烁,咬牙切齿,用力从齿缝里挤出话来:“你说的可是真的,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阴慕华跪俯地上,清眸看着光洁的地砖,声音平静如泉水:“弋阳是母妃的义女,也就是武王的义妹,虽然弋阳无缘与兄长见面,但是这份情始终在,他英年早逝是母妃心中的痛,弋阳又怎敢让母妃伤心呢。”
“好个裴氏,害死我的武儿还不够,现在竟敢残害太子和庆王,将她的子孙一一杀绝,难不成她想要当女皇不成。”老迈的手紧攥被褥,眸中跳跃着熊熊怒火,满脸悲愤不言而喻。这些年来,她都不能忘记武儿惨死的样子,午夜梦回,她都能够听到武儿悲催哀戚的哭声,声声呜咽如同冰锥般剜着她的心,那种痛简直比死更加难受。
阴慕华严肃的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之后,这才温顺的坐到了踩凳上,靠在她的怀中,做撒娇状:“皇兄当年死的蹊跷,矛头却指向了太后,这无疑拉远了她与皇上之间的距离,皇上也因此对她产生了戒备,这让太后处境严峻,而她的侄女偏在那年暴毙,更是给了她致命一击,裴氏无奈,只能以半块虎符与皇上交换,将自己的另一个侄女送入宫中,成为宸夫人,可她也是多年无子,恩宠更是一年比一年少,如今更是坐上了冷板凳,空有一个夫人的封号罢了。”
“你的意思是裴氏不会那么傻,白白断了自己的胳膊吗?”董太妃冷静开口,经过对方的分析,她紊乱的心已经恢复如常,这其中的确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太子殿下毕竟是恭烈皇后的子嗣,也是他们裴家的后代,要是他能够顺利登基,对于裴氏和裴家,都是一个翻身的契机,到时候裴氏一族便可以只手遮天,把皇权牢牢攥在自己的手中。
贝齿紧咬着朱唇,过了半晌,她这才结巴开口:“还有一事,请母妃降罪。”
“你我母女,虽不是亲生的,可我们有缘,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降罪这一说着实太过严重了。”
阴慕华登时匍匐地上,缓缓抬头,泪眼婆娑,我见犹怜。董太妃见状,心中赶紧一紧,旋即坐直了身子,表情严峻。
“刚才在东宫,为了彻查太子的死因,弋阳竟然入了庆王侧妃的圈套,以命相赌,若是输了的话,恐怕会连累了母妃。”阴慕华表情哀戚,充斥着懊悔,“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弋阳已经说出大话,若是此刻收回,恐怕也会受罚,到时候一样会连累母妃,母妃您看,弋阳是应该找出真凶呢,还是应该做缩头乌龟,把一切罪罚全都揽在自个儿的身上呢。”
“本宫自入宫以来,就没有当过缩头乌龟,我的女儿当然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清冷的声音传来,匍匐地上的阴慕华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既然人都已经入局了,是时候可以开始了,她得好好的演一场戏,告诉裴元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鬼,再没有得到真正的解药之前,她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多谢母妃信任,弋阳定不会辜负母妃,一定让当年的真相浮出水面,还兄长一个公道。”螓首触地,在沉寂的宫殿中,发出了突兀的响声,等她再站起来时,额上多了一块醒目的红印。
董太妃的心一紧,招手让她来到了床沿边,将手上的玉镯脱下来,塞到她的手中:“皇上虽然与本宫没有血缘关系,可好歹也是本宫喂养长大的,直到本宫的武王出生,他才被裴氏抱过去抚养,那个时候他已经记事,所以应当知道这枚玉镯真正的意义,你拿着玉镯,一定要亲自把它交给皇上才行,只有他真正出手,你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意味深长的话让阴慕华心中一震,眸光闪烁不定,过了半晌,这才幡然醒悟过来,握着玉镯的指尖缓缓颤抖着,她赶紧将玉镯放到了宽袖中,免得将其打碎。
“这太医院开的汤药药力迅猛,本宫还没睡过,着实困乏的很,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行告退吧。另外让宫婢们准备些清淡的食物,等本宫醒来后享用。”
阴慕华赶紧走到床边,伺候董太妃睡下,细心的替她掖好薄被之后,这才退出屋内。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内鬼是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