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也趁着昏黄摇曳的烛火,看清了来人的侧脸。
从来都没有想到,蛰伏在暗处的人会是他,当亲眼看到时,她的心如擂战鼓,脚下也虚浮起来。
贝齿死死紧咬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来,她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来人粗鲁的推开了小蝶,当指腹接触到匣子时,嘴角蔓延一丝贪婪的笑。
迸发精光的眸死死盯着上面的铜锁,从容淡定的拔下了发髻上的簪子,只需半刻功夫,便将铜锁开启,他可没有其他的耐心慢慢的寻找,索性一股脑儿将里面的首饰全都倒了出来。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呢……
他明明看到母亲将东西藏在这里的,可是眨眼间,怎么就消失了……
男人惊诧着盯着眼前散乱的首饰,疯狂的将它们扫落地上,气喘吁吁的跌坐地上。
原本晕厥过去的小蝶,慢慢的睁开眼皮,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张口大叫。
“被你看到了,真是糟糕呢。”薄唇翘起,划过嗜血的弧度,“可是现在大伙儿都在救火,就算你叫的再大声,那也是没用的。”
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是药效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的双腿依旧软的很,压根就没有办法爬起来。
眼看着这个狰狞的男人朝着自己靠近,她也只能顺着感觉往后退去,直到背脊抵在了坚硬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打开的一角因为撞击而被阖上,她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只能凭听觉判断外面发生的事情。
真是个糊涂的家伙,对方明明就没有注意到她,就算醒了,也应该装死才是。
阴慕华急的在心中骂了起来,思忖半晌之后,她打算豁出去了,敲着衣柜的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等待了片刻,她再次见到了光明,面对那张狰狞的脸,她没有丝毫的骇怕,依旧从容的扬着微笑。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躲在这里?”淡淡的声音飘落,却重重的敲在对方的心里,“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二少爷。”
“你全都看到了吗?”他虽然惊讶错愕,但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宛若在地狱绽放的曼珠沙华,妖冶魅惑,却触人心魄。
阴慕华用力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挪动脚步来到地上,慢慢将散落的首饰重新捡回了匣子里:“是啊,我全部看到了。”纵然她感受到了背后飘扬的杀气,可还是没有任何的躲避,“你也真是的,若是要救夫人的话,大可以喊人过来,又何必如此的手忙脚乱呢,好好的首饰都被你毁了。”
惋惜的目光落在手中那块碎裂的玉蝶上,依依不舍的将它摆回了匣子里,触手生温,正不愧是上好的暖玉,真是可惜了。
原本进攻的人,突然停驻下来,僵直着身子愣在原地。
阴慕华缓缓转身,对着小蝶嗔怪着:“还有你,真的学不会看人呢,你的小叔子好心好意的救你,可你却大喊大叫的,若是让姑奶奶见到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话,也不知道又要生出怎样的闲言碎语来,想必二少爷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不知所措的吧。”
把自己的杀意说成不知所措,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想要维护自己,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维护这么一个沾染鲜血的恶魔呢。
将他眸中的不解全都守在眼底,阴慕华将收拾好的匣子放到了小蝶的怀中:“毓少爷也是不小心的,你就不要怪他了。”
小蝶不是一根筋的人,她能听得出里面双重的意思,反正自个儿也没有什么损伤的,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她接过了匣子莞尔一笑,对着都子毓缓缓福身:“奴家多谢小叔子搭救,日后在照顾孩子的问题上,有什么疑难的话,奴家一定尽力相助。”
“瞧瞧二少爷,可是被你的尖叫吓得不轻呢。”阴慕华揶揄打趣,趁着对方愣住的时候,从他的手中抢过了簪子,“到梳妆桌边上去,我给你把头发盘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梳发,手艺不好可别嫌弃哦。”
都子毓如同玩偶一般,被她轻松的扯到了梳妆桌边,将他按到了凳子上。
素手拿起玉梳,一下一下的落在柔顺的乌发上。
“一开始我就认为薛淑人一定有个帮凶,否则她是无法完成整个过程的,直到刚刚,我才彻底明白过来,她才是那个帮凶。”她依旧平淡叙说着,灵巧的手指很快就盘了个髻,将簪子重新插了上去,“以后好好的生活吧,至少你还有个女儿要照顾,我想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都家任何人都不会为难你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你们的生活必当平顺无忧。”
“谢谢。”艰涩的吐出了两个字,他伏在桌面上,像个孩子似地痛哭起来。
她没有安慰,只是转身离去,细密的雨珠顺着屋檐倾倒而下,形成了一片雨幕。
外面的火总算是灭了,而风也似乎已经逐渐停止了。
她之所以选择原谅这个男人,是因为那个微小的动作。
他虽然把怒火发泄在那堆的首饰上,可面对那枚鎏金草虫头花钿时,眸色还是划过一丝温柔,他的良性并没有完全泯灭,至少他偷偷的救下了那些被祭祀的孩子,并把他们重新接回了都家,偷偷的安置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掩埋的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