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摊贩,也没有热情的叫卖声,反而表情很严肃,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好像在等待勾魂使者的宣判。
素手轻轻落在坚硬的肩膀上,小声询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吗?”
封改之愣了半晌,这才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不如去找那位婆婆问问吧。”
没等她回答,封改之就自顾自的走到了婆婆的摊位前,上面摆着的发簪虽然不值钱,可胜在手艺精致,无论是花还是动物,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
“婆婆,这些簪子我都要了。”封改之摘下了悬挂腰间的荷包,里面的碎银买几车这样的首饰都绰绰有余。
可那位婆婆不但没有绽放笑容,反而低声怒吼:“这些东西可不是你们能碰的,若是外乡人的话,快点走吧,趁着恶魔还没有来之前,早点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浑浊的眸子充斥着熊熊怒火,吓得阴慕华赶紧把手给缩了回去。
“我们可不是什么外乡人,我背上的这位是都家的陪嫁丫鬟,原本是住在别苑的,可惜昨夜无缘无故的就起了一场大火,所以才让我们变得如此狼狈。”封改之幽幽叹气,一脸无奈的样子。
老婆婆的瞳孔微微一紧,惊恐失色的望着他们:“老婆子就算饿死了,也不会要你们都家一分钱财,快走吧!”
枯槁如柴的手愤恼的捏起了摊上的荷包,狠狠的掷到他们的旁边。
这并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要知道这些沉甸甸的银子足够这个老婆子吃上好几顿丰盛的了,可她却仿佛毒瘤般的将它扔了。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再这样死缠烂打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只可惜那个可怜的娃娃了,在别苑起码还能吃上几顿奶,一旦回到了侯府,也不知道能够活几天。”微颤的羽睫低垂,敛起里面狡黠的目光,她在赌,赌这个婆婆当真不是心肠狠硬的人,她有种深深的预感,这个婆婆要隐瞒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对于走到死胡同的他们来说,似乎是一种出路。
封改之和她心有灵犀,不用多加提醒,就揣测到了对方的心思,立刻帮腔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她不得葛老太君的眼呢,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那副小可怜的样子,我看着都心疼,可惜毓少爷又不肯放弃这个女儿,我们也只能干瞪眼着急了。”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毓少爷无妻无妾,又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孩子呢。”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无关年纪。
阴慕华佯装诧异:“咦?婆婆是不知道吗,毓少爷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惜他们身份悬殊,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往来,无奈天命弄人,女方生下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了,所以对于这个孩子,他才会如此的疼爱,可他又是个孝顺的孩子,实在是无法扔下自己的生母,一走了之,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苦楚。”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了如此之多。”婆婆的眸中划过怜悯之色,外界都传说毓少爷人品极差,欺男霸女的,可只有他们这些老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哪怕被兄长欺负奚落,也没有一句埋怨。
“你这婆娘,和这些外人说些什么呢,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还不赶紧忙活起来。”厉声低吼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闲话,骨瘦如柴穿着邋遢的老头拄着拐杖走来,怒视着这些外人。
真是可恶呢,明明再过一会儿就能套出来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打断,让她功亏一篑。
阴慕华隐忍心中翻腾的怒火,从手腕上褪下了一枚赤金缕空花蝶镯子放到了摊子上:“婆婆,这枚镯子和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拿去当了,和家人好好过日子去吧。”
婆婆低垂脑袋,一滴晶莹的泪水坠落下来,家人,今夜之后,她便再无一个亲人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是不可能有如此贵重的首饰的。”
老态龙钟的他瞬间怒了,一把拉过了失神落魄的婆婆,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瞪着他们。
封改之温润一笑:“还是这位老人家眼利,我背上饿这位除了是都家的丫鬟之外,另外还有一重身份——按察使的助手,她能将你们的冤情统统转述给苏大人。”
“按察使又如何,他会抓鬼吗?”睚眦裂目的样子像极了愤怒的野兽,枯槁的身子抖如筛糠,好似还在极力隐藏些什么。
鹰眸眯起,迸发出诡异的光彩:“抓鬼啊,应该也会一点吧,要不然他怎么敢在鬼街留宿呢。”
徐徐发出的声音抨击着这对老人家的心灵,婆婆扑通跪下,眼泪布满苍老的脸颊:“求求你们,救救老身的孙女吧,老身已经尝试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想再受一遍了。”
“婆婆,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若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尽管开口,我们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阴慕华可不是好心,她的善良在掖庭局的时候,早就被磨砺掉了,她现在只当在做一场交易,毕竟做任何的事情,都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不是吗。
封改之虚扶着微颤的手臂,将她扶到了一旁的竹椅上,让她坐下,并且顺手拿了一杯温热的茶,塞在她冰冷的手中。
“你们这些外乡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这个茶可不是人能喝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切肤之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