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
话音方落,立刻有人递上了点亮的火折子,昏黄的光辉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阴慕华注意到的却是那只黑色的皮手套,又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之间的。
浑浑噩噩的跟在颀长背影的身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重新见到了光明。
“走了那么远的路,月姑娘想必饿坏了吧。”
醇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臆测,阴慕华抬起脑袋,茫然的望着对方:“苏公子,你也是来用美食的吗?”
“殿下难道没和月姑娘说明,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入鬓长眉微微上挑,桃花眼中充斥着戏谑的冷笑。
云砺俨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摇头大笑:“瞧瞧本王这脑子,光想着来见少言了,都忘了这一茬了,不过现在解释也不晚。”他一边拍打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开口,“这里就是第一桩案件发现的地点,当时那些残骸就七零八落的散在前方的屋子里,而密道里则血淋淋的,阶梯上皆是铺着鲜血淋漓的新鲜人皮,看来是有个女红针黹一流的人,将它们缝上,而且还用丝线在上面绣着看不懂的图案,像是文字却又像是图画。”
从他云淡风轻的描述中,就能够轻易地想象出来,当初那里是多么的血腥一片,秀眉微皱,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奴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这查案的事情,本不该奴婢插手,可你们为何要带奴婢来这里?”
“因为里面的受害者,你可能会认识。”
云砺俨的声音变得冷峻起来,另她心底燃起了一丝不安,缩在袖子里的玉指也缓缓的攥紧,佯装镇定的开口:“王爷真是说笑了,奴婢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间更是呆在侯府,这里的死者,奴婢又怎么会认识呢。”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争辩,不如你先去看一眼,尸体虽然残缺,甚至已被虫子老鼠啃噬得面目全非,可她穿戴的东西,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就被人用力的攥起,将她来到了雕栏画栋的阁楼里。
这里的景致虽好,可大伙已经无心观赏,在他们的心中,还是里面的尸体最为重要,只有搞清楚了尸体的身份,才能做下一步的推断。
苏少言瞥了一眼,原本守在旁边的衙役立刻会意,上前将尸体身上的白布取走。
入目的是一堆早已腐烂的残肢,两颗眼睛被硬生生的挖走,空洞的地方甚至还能爬出几条蛆虫和蚂蚁来。
“亏得苏大人还是提醒按察副使,难不成连保护尸体的小常识都不懂吗?纵然他是一介白衣,可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总不能就这样弃在这里不管不顾,任由鼠蚁咬噬,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阴慕华的心中本就存着一股怒气,如今看到这具被放在草席上的尸体,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脑子发热,将自己的身份瞬间抛却脑后。
苏少言并没有发怒,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是那样的无奈:“本官也是没有办法,我又何尝不想让这位姑娘早日入土为安呢。”脚步沉重的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上面落满灰尘的匣子,“可这位姑娘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在下只是一介按察副使,实在是无权草草下葬她的尸骨。”
猩红色的绢帕落在匣子的表面上,轻轻抹去了上面的灰尘,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瞬间露出了面目。
瞳孔微缩,阴慕华狠狠抽了一口寒气,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先是那人的戒指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现在这个充满诅咒的匣子也出现了……这两者之间到底是因为巧合,还是因为某种关联。
见到她的异样,封改之不动声色的挪到她的旁边,悄悄的扯了下她的衣摆。
阴慕华这才回过神来,强装镇定:“不过是个普通的匣子罢了,奴婢又怎么会认得呢。”
封改之低眸扫过她紧攥的柔荑,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快和心疼,这两个家伙,当真是会挖人伤疤,若不是他还有任务在身,又怎么会如此隐忍呢。
薄唇划过狡黠冷笑,浓密的睫毛一张一合,透着冷彻心扉的寒气:“本官可不想使用其他的手段来帮助月姑娘回忆,只是这个答案对于本官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还请月姑娘定要好好想想才行。”
贝齿紧紧咬合着,浑身的肌肉因为沸腾的情绪而微微颤动着,为什么要如此的逼她!
若是她说不认识这个盒子的话,恐怕这二位也不会相信,可若是说自己认得的话,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呢。
毕竟阴家的罪女早就已经死在掖庭局了,如今站在人间的,只是替太后裴相办事的楚馥月而已。
云砺俨微蹙剑眉,缓缓打开了紧闭的银锁:“不过是个普通的盒子而已,没有想起来也不要紧。但是这里面的饰物却极为不普通,尤其是这一对簪子,独特精巧,本王敢断言,这个世上再无第二对一模一样的簪子了,本王记得姑娘曾经戴过,所以这才来问问姑娘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本王可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原来都是这对簪子惹的祸,听到了这样的解释,堵在喉咙口的心这才松了下去。
樱唇微启,有些颤抖:“信王的眼力真是极好的,没错,这对簪子的确是我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早已丢了,在我遭遇劫匪的时候,就被他们给抢走了。”
第一百零七章 诅咒盒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