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给您的任务,想想您的一对哥儿姐儿,若您失势了,那他们也得跟着受欺负,特别是琰哥儿,他可是个男儿身,若没了嫡子这个身份的庇护,就会彻底失去入仕的捷径。”
苦口婆心的劝说终究是打动了莫氏的心,为了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哥儿,她一定要忍一时之气才行。
莫氏长吸一口气,端起了桌上的雨过天青缠枝垂莲盅,一鼓作气吞下了这盅补汤,甚至不知道它是何种滋味。
崔婆子上前,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瓷器,这才彻底松口气,她扶起了莫氏,还未走两步,莫氏就从嘴巴里拿出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这盅补汤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崔婆子不经意的回答:“或许是燕窝的毛没有除干净吧!”话音未落,她猛地停住了脚步,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若是燕窝的毛绝对不会是这样色泽斑斓的,这个毛发的颜色真是好生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
一束银光划过她的脑海,打破了她闭塞的思路,崔婆子恍然大悟,嗓子眼仿佛被扼住似地,只能发出咳咳的声音。
莫氏感受到了她的异常,一股寒冷的气息爬上了她的背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她怦然跳动的心脏,使她逐渐僵硬了身子:“我与红袖绣坊的掌柜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宿仇了,她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崔婆子吃痛回过神来,惊恐放大的双瞳死死盯着被扣得死死虎口,颤抖出声:“绣坊掌柜的不是想要害您,她是想证明您真的把补汤给喝了,同时也向您暗示她的神通广大,这根羽毛就是那只鹦鹉身上的毛,就算它变成了这副样子,但是老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怪不得老奴亲手动的手脚,却变成了另一番局面,原来都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脖子当真被扼住了,莫氏瞪大充血的眸子,一张脸扭曲狰狞,周身充满着阴冷的气息:“你说这一切都是绣坊掌柜的搞的鬼吗?”
崔婆子艰难的点头,她感到呼吸越发的困难起来,肺腑揪在一起疼得厉害。
莫氏冷静下来之后,这才松开了丹蔻手,嘴角缓慢的勾起,露出一个诡异不明的弧度:“既然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我岂有不接受之理,我们先去会会那位掌柜的,看看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抬手扶着发髻,确定没有任何的散乱之后,这才优雅的走到后门,原本有人守候着的门口今夜却异常的安静,看来绣坊的掌柜的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并且用了不知什么手段事先遣退了碍事的护卫。
微冷的夜风迎面拂过,吹起了宽大的衣袖,发出霍霍响声,给这份寂静的夜添上了几分可怖之色。
莫氏紧抿朱唇,鼓足全部勇气,终于迈出了灌铅般沉重的秀足。
一顶不起眼的平顶皂幔便轿停驻在狭窄的小巷里,两个面无表情的轿夫一前一后站着,见到她的来到,也没有任何的表现。
崔婆子搀扶着莫氏来到了轿子旁,她打起了轿帘,让莫氏钻了进去。
轿内本身并不狭窄,可旁边却放着杂七杂八的什物,就显得它空间明显不足,莫氏这样一个成年娇小的女子,只能老老实实的缩在当中,任何的动弹都会碰触到旁边的笼子。
笼子被红布覆盖着,只露出了一点底部,看不清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可里面不时发出的沙沙声让莫氏感到莫名的骇怕。
放在腿上的双手不停的绞动着,显得她很是局促。她屏气凝息,盼望时间能够快些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模糊,在天旋地转的时候,被崔婆子给扶下了便轿。
伴随着特殊的香味,一位娉婷袅袅戴着鬼面的女子缓缓走出,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垂泻而下,随风飘起,妖冶诡谲。
“实在是对不住夫人了,今日店里的生意实在是太过忙活,只能让夫人在夜晚过来相聚。”女子走上前去,弯腰闻着莫氏的衣物,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们这些懒奴才,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这轿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晓,竟然不给夫人一个我特制的荷包,幸好夫人命大,这才逃过了它的眼。”
此话一出,莫氏更显惶恐,腿肚子也开始打颤,若不是崔婆子搀扶着,恐怕早已瘫软在地上了。
“妾身很是好奇,那些神秘的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听到声音中的颤抖,师梦泽阴森冷笑:“不过是一些做蛇宴的原料而已,我这绣坊表面上做的事绣活的买卖,可暗地里还是有些惹不起的人过来尝尝我的手艺,他们更是颇爱这些野味,这些日子又突发奇想想要吃一顿蛇羹,我这是花了重金找人在大深山里寻来的活物,据说它的攻击力极强,可是死了十几个猎人这才活捉到的……”
第七十九章 师梦泽相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