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是县主的私事,您与谁卿卿我我都不干我的事。”因是求人,纵然心中很是不乐,可他依旧保持着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鹰眸敛起,勉强藏起里面的锋芒。
裴玉娇冷冷嗤笑,这换脸的速度比那变脸的艺人来的还要快:“这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想当年我们是如何的契合,可如今这一切欢愉全都被你抛之脑后。”
封改之嘴角抽搐,修长的双手死死紧攥咯咯作响,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为了月儿,他才不会傻得自投罗网。与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漫长的噩梦,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冷冽的字从牙缝里艰难的蹦出:“情丝缠的解药你可否还有?”
见他好不含蓄,直接开门见山,裴玉娇眯起凤眸,迸发着不明的晦暗:“情丝缠缠情丝,这绕来绕去都躲不过一个情字。”她摘下了垂挂腰间的松花色缠枝并蒂缂丝荷包,“这缠情丝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他眉心乱跳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裴玉娇笑靥如花:“今夜子时,天水阁挽月亭,我想看你着一袭绯衣,再为我舞一曲兰陵王入阵曲。”
封改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先把解药给我。”
“解药你可以拿,但是没了我的药引,就算你有解药那也是白白浪费。”裴玉娇看着那个男人又红又白的脸色,扑哧笑了出来,“只要你为我舞一曲,我自然会把药引交给你,另外还会附赠你一个消息,你一定想知道她是如何中毒的吧。”
裴玉娇用力一抛,非常准确的将荷包送入对方的手中:“本县主现在还有要事,月半无人时我们再叙旧情。”
封改之用力捏着荷包,险些将里面重要的药丸给捏碎,待那个满身脂粉味的女人走了之后,他抬手用力的搓着被她摸过的每一寸肌肤,直到那里发红了这才住手。
夏日炎炎,这似火的骄阳笼罩在相府的上空,却依旧无法瓦解里面沉闷冰冷的空气。
裴玉娇蹑手蹑脚的回到了天水阁,她的母亲因为长时间的身心折磨而体虚非常,就算有了良药拉回了这条命,可她的身子骨也不如从前那般硬朗,整日都昏昏沉沉的,不是睡觉就是对着铜镜自言自语。
母亲的话虽然很轻,但是她也能从那咬牙切齿的只字片语能够猜测到母亲在说些什么。
母亲是在怨恨,恨自己也恨那个薄情的郎君,可这份怨恨过后,竟然甜滋滋的笑了,似乎是想起了当年花田月下,你侬我侬的亲热场景,恐怕那是她嫁入相府后仅有的快乐时光了吧,竟然比那小家里出来的莫氏还不如,至少莫氏现在掌控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老祖宗又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所以才会养成那般嚣张的气焰,才会让母亲处于水深火热的煎熬之中。
不过她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虽然自己知晓损毁金丝楠木贵妃榻并非莫氏的主意,可这份过错也得算在她的头上,到时候只要长公主成为府中的贵妾,那么她可就得夹紧尾巴战战兢兢的做人了。
这长公主可不比一般的人,表面上温良恭俭让,实际上却正好相反。否则那些簪缨世族、皇亲贵胄见了她又怎么会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作鸟兽散呢。
裴玉娇悠然叹气,小心翼翼的拔出了握在枯槁手中的铜镜,确定她还在沉睡之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侧屋,她屏退守在屋内的二三等丫鬟,只留一个体己知心的廖婆子在一旁伺候着。
廖婆子在这府中已经呆了大半个世纪了,她自然知晓这府中的规矩是什么,这做仆人的规矩又是什么。
所以纵然她心中对公主贵妾之事很是好奇,可也恭敬如常的在一旁伺候着,默然不语,主子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
裴玉娇很是欣赏她这副沉静稳重的性格,比绿波那个不成器的一等丫鬟实在是好太多了,如今府中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个像廖婆子这样的丫鬟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绿波那个小丫头也不小了吧,该是为她找个婆家了。”裴玉娇洗去了身上的脂粉味,褪下裹着娇躯的艳丽华服,再次换上了一袭月白缠枝西番莲缂丝圆领广袖袍,下着雨过天青烟罗裙,抹去了胭脂水粉的脸颊更显得苍白无力,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县主,您还是上点妆吧,这老祖宗虽不喜那大红大紫的装扮,可若是让她见了您病病歪歪的模样,岂不要心疼。”廖婆子说的很是委婉,她赶紧寻了个镶嵌螺钿的胭脂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裴玉娇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脸色苍白的过分,嘴上也不带半点血丝,可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她想以这个无言的办法告知老祖宗,莫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越界了,已经不能容许她在这样下去,这长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第六十四章 贵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