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皆是名贵的品种,可却没有人料理,这炎炎夏日都蔫着脑袋,就连花圃中也是杂草丛生。我们都已经来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有下人们前来奉茶,这就说明你那妹子在这里备受冷落,虽然住进了这主院,却没有实权。”苏少言从小就养在王府,他见的听的都是那些勾心斗角的黑暗事情,自然也就练就了一双厉眸,是人是鬼他可是能在瞬间看出来。
裴清和不语,双手却死死紧攥,背上浮现交错的青筋,他虽然和小蝶不亲,可也不能容忍相府的人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这份屈辱,他早晚都要让那老妖婆付出代价。
“别再用力了,这院落里的东西可都是上了册子的,要是损坏了,可都得算在大嫂的身上,到时候大嫂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都子毓张翕的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发出干涩的声音。
封改之在他们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早就把他脖颈上的针给拔了下来,并且喂他服下了自己制作的药丸,这些药丸虽能暂时压抑情蛊发作,可吃多了,却有极大的副作用,会让人变得昏昏沉沉、痴痴呆呆。
裴清和訇然站起,正当他要光火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她们如今虽然是回门,可毕竟相府中有丧事,死的还是小蝶名义上的娘亲,所以几番商量下来,最终选择了素净的衣物。
小蝶身为主角,着一袭月白及膝立领潞绸袄裙,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凌霄花,青丝绾成随云髻,上面只簪一枚如意纹玉簪固定,看她那肿成核桃的双眸,看来她刚才又哭了。
阴慕华依旧是早上的那身衣服,倒是妙娘却换了一袭水色袄裙,外罩一件黛绿方领及膝棉比甲,她更是将耳垂上的银耳?给摘了下来,脸上更是不着妆容,一副朴实温婉的模样。
妙娘虽然不喜欢这些素色的衣服,可如今在大伙的面前,她也得装装样子,总不能像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一样,都得知了府中有丧事,竟然还穿的如此艳丽妖娆。
在这三人鲜明的对比下,苏少言的心更倾向阴慕华了,也只有这个不是愚笨的女人。
哪怕要装作孝女忠仆也得等出了这个门在装,这新婚的大奶奶穿的如此素雅,这外人不知晓的,还当将军府里的主子发生了什么不幸呢,这不是再触将军府的眉头吗?
这个大少奶奶能如此平稳的在府中生存下去,这个女人的功劳一定不小,看她走路的姿势怪异,这臀部一定是受了杖刑。这等隐忍,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养成的,她一定经历过什么痛苦可怖的事情。
趁着这个好机会,他得将这个女人拉拢过来,有了这个好帮手,他的大事也能做的更加顺利些。
现在他和裴相虽然是乘坐同一条船上的,可一旦缠绵病榻的皇帝没了,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得解除,转瞬间变成敌人。
他们是从后门走出威海候府的,这等回门的规矩阴慕华还是头一次听到,新鲜中带着点讽刺。
这些都是老太君的意思,表面上怕晦气冲了他们侯府的喜气,可实际上却是将他们几个统统当做瘟神。
街上来来往往的过客见到他们如此的落拓,明面上不敢多说,可暗地里还是对他们指指点点。
阴慕华低眉顺目,权当没有看见这些事情,她用力搀扶着那微颤的藕臂,用行动提醒着对方,要忍耐。
许是来的匆忙,又或许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晓,所以这次他们准备的只是青帷小油车以及两匹银鬃马。
狭窄的油车里一下子挤进了五个人,不免有些狭窄,就连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
马车缓缓而行,远离了沸腾的闹市,拐到了人迹罕至的小路上,这个路不但陡峭难走,更是充满着不可知的危险。
阴慕华撩起帘子,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外面的景色,嘴角陡然勾起,露出了一丝不明的笑。看来她是真的猜对了,若是仅仅死了个姨娘,裴清和又何须亲自出马,而他又何必露出那样悲痛欲绝的神色来。
放下帘子后,她倚靠在青色的引枕上闭目养神,拿捏住了时间,在车子颠簸的时候,故意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空气中瞬间散发酸臭的味道,小蝶和妙娘同时抬手捂鼻,一脸厌恶。
封改之知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也就顺着她演了下去:“你可千万别吐出来,否则的话,其他的几个人也就跟着吐了。”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我这个人就有晕车的毛病。”阴慕华抿着青灰的唇,满眼愧疚。
封改之撩起厚重的车帘:“大少爷,把车停停吧,月儿不舒服。”
声音还未完全消散,马车已经停住了,裴清和紧张兮兮的撩起青色的车帘,忧心询问:“你打不打紧?”
第四十五章 苏少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