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华灯初上。
一楼小台中央传来靡靡之音,女子红衣罗裙,头戴鬓花,厅内点着五光十色的花灯,衬得整个朝天阁灯火辉煌,一片光明。
对于先前江?卿的突然离席,随后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一事,众人有心打趣,可奈何当事人这般端着酒盏郁郁寡欢的模样,一时间他们也不好再说。
不知是谁改了个话题,众人又都围着它讲的乐此不疲,全程江?卿都沉默寡言,一个人喝着酒,偶尔朝楼下舞台上的女子看两眼,更多的时候则是他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余人也只当这位从洛阳来的摄政王不苟言笑,性格沉闷,于是他们便自顾自的讲开了。
他们讲的,江?卿大多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然而当听闻金陵的谢府时,又忽然来了兴趣。
“你们可知道现如今城中哪位大户名望颇高?”
“自然是谢府啊。”
“在下听说这‘朝天阁也是那谢府谢老爷开的。”
闻言,有人“啧啧”两声,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偏爱开这烟花之地。”
“又没见着他人,你怎就知道他定是花甲?”
“你不知道啊,谢老爷都有一个女儿了,十八,今年元日的时候还带着家丁去城外布施。”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还说她女儿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我还听说那前街的酒楼也是他开的。”
“他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我没听说以前金陵有谢家这一大户啊。”
“是啊是啊,就像是忽然一夜的时间,那谢家就凭空冒出来了。”
……
凭空冒出来?闻言,江?卿也不免失笑,然而上扬的嘴角一瞬间却戛然而止,他放下酒盏,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官便问道,“本王方才听谢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官自是没料到沉默寡言的摄政王竟是会主动问自己,本着巴结讨好的心态,他也将最近发生的关于谢府的大事小事都一并交待了。
江?卿听闻,心中那个猜测愈发根深蒂固,之所以是凭空冒出来,则是他们初来乍到。
如此一想,他心中空虚已久的那部分像突然涌入潮水一般,掀起骇浪,兴奋之余,喜悦充实盈满。
从朝天阁出来,乘马车回到知府府衙后,江?卿便让墨羽去调查谢府。
后半夜,墨羽回来时,江?卿房内的灯还未熄灭。
江?卿就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烛台跳跃的火苗,脑海中一直在思量着谢府一事,不知不觉夜已深。
响起清脆的叩门声,江?卿思绪被打断,遂收回视线,望向紧闭的房门,“进。”
墨羽推门走了进来,俯身拱手道,“王爷,属下查到,谢府老爷名谢蕴,谢府的确是年关前不久才购入的谢府宅子,酒楼与朝天阁也是之后不久在金陵开业的,她还有一个女儿,名谢清允。”
语罢,他抬眸打量着男子的神色,只见一盏稍暗的烛台前,男子眉目紧锁,手撑下颚,灯火勾勒出紫袍身影,却有大半隐匿在黑暗之中,整个人显得阴郁又晦涩不明。
窗前可探万家灯火,可独他意兴阑珊,绵延数里连绵不绝的光亮,更显他孤独寂寥。
墨羽收回视线,暗暗叹了口气,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大部分都是这般模样。
墨羽知晓,他是一直不肯直面那女子故去的事实,遂抓住一点苗头都多方打探,他不忍心看见主上这般自甘堕落的模样,可也不忍心规劝他放下,因为他明白,这一点点盼头便是支撑着他今后的希望。
他忽然觉得这个外人眼中手握重权,自小天赋异禀的男子是多么可怜。
良久,江?卿舒展眉眼,一副心事了了的模样,渐渐将目光转向窗外,他叹道,“罢了,你回去休息吧
一百一十九章我定护你长命百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