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水面掀起风浪，画舫随之有些晃动，苏陌染面前的透明酒盏已经空了多次。
身体跟着画舫微微晃动，耳畔聒噪，只觉潮水声四面八方涌过来，她不知心底的燥郁是因为周身不得宁静，还是醉意上头。
周青时端了壶茶过来，坐下后倒了杯茶推到女子面前。
女子瞧着舫外，侧脸精致的轮廓被屋中暖黄的光线柔和，微微上翘的鼻尖泛着点点光泽，许是因为她无意中溅落的酒滴。
周青时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水面深邃倒影着两岸的阔叶树林，隐约可见岸上店家门前的光亮。
画舫驶离嘈杂，渐渐遁入无边的黑暗，周遭逐渐安静。
周青时这时才开口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陌染只觉脸颊发烫，浑身燥热，许是浓酒上头，她竟连周青时的声音也听得不真切，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
“你确定一个人可以？”周青时今夜格外严肃，凝着女子的脸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许是他今日太过罗嗦，苏陌染面上有些不悦，她收回视线，眼神带着些许迷离，看向对面的人，随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确定！”
闻言，周青时不再说话，凝着女子的侧脸，他忽然忆起前几日高彻说的话。
他说他觉得苏陌染变了，从前她从不爱颜色艳丽的衣裙，而最近她偏爱一身红艳，似火似红日，加之明亮的口脂，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眼眸。
画舫靠岸，苏陌染有些头晕，被周青时搀着下了船。
见她这般连路也不认识的模样，周青时有些担心，然而他刚叮嘱几句，女子便不耐烦的搪塞他，无奈周青时只好住嘴。
他站在原地，凝着女子晃悠的背影往前走去。
今日她又是一身绛色，乌丝及腰，一手拎着酒壶，边走边不停给自己灌酒。
跌跌撞撞，难免碰上过路的行人，那人本是极为生气，然而待看到女子的容貌，加之喝醉了酒，面上带着红晕，那人便也不好再说。
走了不知多久，女子只觉手中的重量少了，于是她举起酒壶，一只眼睛朝壶里望去，随后她又像是不相信般，将瓶子放在耳边摇了摇，确定没声了，她才沿途找了一间酒肆走了进去。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因为头晕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酒肆的小厮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出了洋相。
小厮将她安顿好后，返回店里，不一会又折返出来，手中端着崭新的酒壶。
他将酒壶放在女子面前，见女子起身要走还满面红晕，加之生得如此美貌，便不放心的多问了句，“姑娘，你确定认得路？”
苏陌染淡淡应着，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肆。
走着走着，脚步渐渐放慢，她这时才发现周遭风景颇为陌生，不像是回苏府的路，并且临街的商铺鳞次栉比，各色的花灯挂在门口，她觉五光十色，扰得人视线昏乱。
又兀自走了一会，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当真醉了，她觉得脸上有些潮湿，当下，她抬头以为是下雨了，然而仔细摸了摸才发现是自己眼眶中涌现的湿润。
不知不觉，离那日发生的事情已将近半个月，洛阳城中又恢复那般通宵达旦的景象，而她自从祭坛那日之后就未再流过泪，可不知今日怎的有些控住不住。
她忽的觉得有些累了，腿脚发酸，顺着洛水，正巧看见一石拱桥，于是她便靠着桥墩坐了下来。
许是因为深夜一绝美女子举着酒壶就灌的模样实在太过稀奇，在这个女子不易抛头露面的年代，况且她边喝还边哭，泪流满面却浑然不知，周遭渐渐聚集起一堆看热闹的年轻男子。
有人还趁着酒意跑上前问她家住在哪里，是何许人也，发生了何事。
渐渐周遭吵嚷声再次涌来，苏陌染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又拎起酒壶，踉跄着脚
第九十七章 醉后语尤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