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念丧葬事毕没几日,东苑便遣人过来说,葛舒望病倒了。
苏陌染去看过,感觉几日不见葛舒望便瘦的形销骨立,整个人怏怏躺在床上,浑然没有半点生气,据东苑的小厮说,已经找大夫来看过,只不过是开了点补药,更多的只是说心内淤积成疾。
苏瑾念故去后,苏陌染便对整个苏府再毫无眷恋,然而待看到葛舒望气息奄奄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起苏瑾念在祭坛对她说的话,于是她还是让碧落去将周青时请了过来。
一行侍女家丁聚集在屋外,屋内只留下苏陌染同周青时二人,苏应之去朝会还没有回来。
周青时亦如上次的装扮,整个人佝偻着身子,干净的五官也隐藏在络腮白蓄和老年斑下,加之声音故意低沉暗哑,活脱脱年过半百的模样,然而苏陌染细细看去,竟也没发现半点违和。
周青时隔着一层白绸给葛舒望搭脉,而床榻上的人自始至终都双眸紧闭,似是极度疲倦。
随后周青时起身,苏陌染迎着他走出内室,在正厅里停下,苏陌染问道,“大夫,我母亲的情况如何?”
周青时摇摇头,叹口气,“心病难医,只得开些条理身子的方子先吊着。”
闻言,苏陌染面色平静,继而道,“如此,便麻烦大夫开些方子了。”
“好,不过这方子有几味药是洛阳城中难得一见的,还得麻烦姑娘随老夫亲自去一趟取个药。”
苏陌染点点头,“无妨,大夫尽管写便是。”
随后,周青时便在桌上写方子,苏陌染转身走进内室,立在床榻边。
若是以前,苏陌染绝不会想到光鲜亮丽的葛舒望竟会如此,如此想着,不自觉眼神里也流露出踌躇万千。
许是挡住光线,葛舒望意识到有人来了,便缓缓睁眼,费力的瞧着来人。
苏陌染见状便蹲坐在床榻边,轻声说道,“母亲可有哪里不舒服?”
葛舒望盯着她,双眼无神却又暗暗透露着陌生,半晌才摇头。
苏陌染一时竟觉得她那般眼神很是古怪,可又具体说不上究竟是哪里古怪,只当是苏瑾念故去,葛舒望一时伤心难过,难以自持罢了。
随后又在床前嘱咐一番,便同周青时以拿药为借口离开了东苑。
踏出东苑,苏陌染赫然又停住脚步,不安的回眸盯着“东苑”二字的牌匾,终是摇摇头,叮嘱着门口的家丁说道,“一有事立马禀告。”
两个家丁是碧落从西苑家丁里找来的靠得住的人选,闻言,他们异口同声的应下。
苏陌染让家丁备了马车,随后便同周青时一道上了马车。
车厢外马夫在赶车,远离了苏府,苏陌染便低声问道,“依你看,葛舒望的病如何?”
没了旁人,周青时早已不再掩饰,腰板挺得笔直靠着内壁,因为佝偻着身子腰杆酸涩,眼下他还用手轻轻捶着后背,他开口说道,“不像是装的。”
闻言,苏陌染点点头,然而柳眉紧蹙。
见她一副心思颇重的模样,周青时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觉得她是装的?”
仍旧愁眉不展,苏陌染摇头,“看上去倒不像,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不自觉又想起方才床榻前看到的那个眼神,陌生冷漠甚至夹杂着点难以言明的不安?
周青时见状,宽慰地拍拍女子的肩,“想开点,说不定真是你想多了。”
“也许吧。”苏陌染叹道,随后掀起身侧的帷帐,见周遭风景陌生,甚至不比往日去多宝阁时所见的街道繁华,她不禁问道,“这是去哪?”
周青时也掀起他那侧的帷帐,随意扫视着街道,不以为意的答道,“药馆啊。”
听闻,苏陌染转身狐疑的盯着他,“药馆?我怎么不知道你连药馆都有?我还以为……”觉得后面的话有些不妥,苏陌染还是及时住了口。
“以为什么?”周青时也看向她,“以为我就是个开青楼赌坊的?”
苏陌染没吭声,其意思早已表明在脸上。
周青时嗤笑,“我之前可是钻研医药的,是个正经大夫,我怎就不能开个医馆了?况且这段时日,我老是以大夫的身份出入苏府,总不得做戏做全套?”
闻言,苏陌染讪笑两声,心里暗忖,你有钱你说了算!
转过一个路口,马蹄声渐歇,苏陌染由车夫扶着跳下车辕,站在周青时身侧,打量着面前的“回春楼”,低声道,“不错啊,连个药馆的名字都能整得和个青楼一样。”
周青时本以为她会夸赞一番医馆的装饰布局,奈何她却是打趣医馆的名字,闻言他佝偻着身子,转头睨了苏陌染一眼。
车夫在外等候,二人进了医馆。
隔着一个路口,骑马的男子转身离开。
马匹原路返回,从府邸后门进入,男子熟门熟路的拐进内院,早已有一个妇人候在屋子门口。
男子朝妇人拱手一揖,低声说道,“管事的,马车
第九十五章 回春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