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渐歇,众人尚未回神,殿外又是一堪比骇浪的消息。
有一名穿着甲胄的羽林卫满身是血,拿着尚在滴血的长刀跑进殿中,殿内的舞女见此情况早已停下纷纷避到两侧。
那羽林卫跑到殿首阶下,扑通跪地,双手平举,“属下乃羽林卫,羽林卫中混有奸细,眼下寡不敌众,颍川王已攻破曜仪门,直奔含元殿而去!”
唐暄和震怒,将身前的案几一掀而起,双眉隆起,额头青筋尽露,他吼道,“那贼子哪来的兵马?”
“是大齐的兵马佯装百姓混入的城中,还有……攘边将军抗守北境的苏家军已将皇城包围!”
语罢,苏陌染惊愕,抬眸望向幼帝铁青的脸色,下意识为苏瑾念辩驳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就在此时,席间那几位来自大齐的使臣,忽然站起,跃过身前的案几,拔出藏在衣下的软剑便朝着上首的男子奔来。
皇帝周遭的嫔妃都大惊失色,尖叫着四下逃开,眼见男子就要跃上台阶,下首的江?卿一个闪身便拦在皇帝跟前,掏出腰间的折扇,便朝着使臣的脸上盖去。
忽然而至的白茫遮住视线,使臣手中的软剑临时倒戈,划破扇面,待要重新刺向小皇帝时,唐暄和已然被江?卿护着从龙椅上一跃而下。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惊呼声求救声酒盏落地声,交相呼应。
苏陌染被碧落护着移至刻有九天祥龙的金鼎柱后面,殿外有值守的禁军冲了进来,很快那几名大齐使臣便落了下风,眼见气数将尽,最后欲吞毒自尽,然而江?卿眼疾手快,将其中准备摘下藏在袖扣中的毒药一人一脚掀翻,那毒药从他手中滚落,得以苟延残喘。
渐渐平静下来的唐暄和意识到苏家军同唐灼晔狼狈为奸,他盯着狼藉的大殿,目露凶光,龙袍下的手攥得死紧,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苏瑾念”三个字,随后他又让江?卿将铁骑营的禁军调遣过来应对敌军。
最后他犹自不放心,盯着江?卿恨恨道,“凡是活捉苏瑾念者,一律良田屋宅!诛杀者,加官进爵!”
闻言,江?卿目光淡淡扫过跌坐在地上的苏陌染,最终还是拱手领命。
苏陌染尤是怔忡,腿脚发软,被碧落搀着跪倒在小皇帝面前,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皇上,攘边将军绝不是这般乱臣贼子,还望皇上查明真相,切莫冤枉好人!”
“好人?”唐暄和冷哼一声,粗鲁的从地上拽起女子,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如今苏家军都兵临城下,口口声声要来摘朕的脑袋,你还敢说朕冤枉他,还敢说他是好人!”
语罢,他恼怒,又将苏陌染猛地推开,他下颚绷紧,盯着苏陌染转瞬又是冷笑一声,“朕差点忘了,和齐郡主是苏家人,这样吧,你若是能劝降那贼人,朕就放过苏家,虽然你如今是郡主,诛九族也轮不到你,可苏府其他人便是人头落地!”
苏陌染已从怔忡中回过神,她微微蹙眉,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近乎妖孽的男子,他嘴角咧开,一双猩红的眸子像是泣血的猛兽,眼底是难掩的狠厉。
瞧着他这副模样,苏陌染忽然生出惊惧之色,背上生出薄薄的冷汗,黏湿地贴着背部,渐渐僵硬就像是被人勒住无法动作。
几近横冲直撞地跑出保和殿,苏陌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苏瑾念。
夏日的夜晚空气中都透着股烦闷的燥热,皇宫内每一道门都有禁军看守,苏陌染顾不得阻拦,径直穿过宫门,往曜仪门跑去。
留下其余士兵与羽林卫在曜仪门对峙,唐灼晔带着一支骑兵穿过城门。
铁骑踏破宫门便能直捣含元殿,绵延千里的长道上尽数都是穿着各色甲胄已失温热的身体,兵戈相撞,刺耳的刀剑声昭示着天色渐晚。
羽箭忽然破空而出,射中狂奔在红毡上逐渐靠近含元殿的马匹,马儿嘶鸣,背上的男
第八十九章 空山人去远,回首落梅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