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下令让摄政王查清这件事情的原委,江?卿下午便骑马去了趟城西暗巷的牢狱。
方一靠近便能闻见空气里仍然残留的焦土味,连刻有“牢房”两个大字的牌匾也乌漆一片,四周原本白色颓败的墙壁也留下大片的焦痕,整个状况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不知为何江?卿一见到周遭漆黑,空气里飘荡着各种焦臭的味道,便觉浑身难受,可明明先前遇到过比这般更复杂的情况也未见自己有这般反应。
自打江?卿来到时,典狱长便鞍前马后,弓着身子满脸堆笑,“昨日是西边堆放的干草堆走了水,所以西边的牢房损毁最为严重。”
典狱长边说着,边在一旁为江?卿引路,一脚刚踏进西边的牢房,便有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直窜上头,江?卿不免露出厌恶的表情,还用手稍稍掩住口鼻。
本就光线不佳,空气混浊的牢房,又因为昨夜一事,导致深不见底的长廊里连一点微光都没有,待他问起时,典狱长便说,是因为昨夜一事仍心有余悸,不敢在西边牢房里再点火把,生怕天干物燥再次走水。
听闻,江?卿倒也没有什么回应,他今日着一袭鹅黄色锦袍,长廊里到处都是水渍,甚至路面凹凸不平处还有大大小小的水坑,半靴所过之处稍不留神便会溅起污水。
江?卿一向有洁癖,见此状况眉头更是紧皱。
走了很久,直到身后牢房门口的光亮成了一个小圆点,典狱长才停下脚步,手指向一间牢房,“这便是阮昭仪生前所在的地方。”
闻言,江?卿拉开铁门走了进去,牢房内一面墙的墙壁也留下了黑色的烟灰,地上原本铺就的干草也烧毁大半。
江?卿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其他可疑的地方,但又觉得整件事情很不符合常理,随即开口问道,“尸首呢?”
典狱长闻言有些忐忑,“全堆在外面,用枯草包着。”
“去看看。”
江?卿转身便往铁门走去,然而余光却忽然瞥见铁门上的门锁,他又想起方才走进来时典狱长似乎并没有用钥匙,而是直接将门拉开,于是他拿起铁锁又细细打量,不自觉低喃道,“这门锁倒是还能用。”
随后便不再理会同典狱长从后门走了出去。
果然院子里有一长条的草席,草席简单的包裹着焦如黑炭的尸首,包不严实,便可见浑身烧伤可怖的残肢露在草席外面。
草席前垂首立着的均是整个牢房的狱卒。
江?卿靠近草席,一股肉体烧焦的味道便萦绕鼻尖,他抬脚轻轻一勾便将草席扒开,五具面目狰狞的尸身赫然暴露,死相可怖,周遭乍现各种唏嘘声,甚至有人背过脸去。
草席一打开,便有蝇虫围绕左右,他们有些被烧的只剩下一半的脸可辨模样,有些当真可算得上面目全非,脸上的皮肤早已焦透,竟连嘴唇和眼皮都没有留下,参差乌黑的牙齿因为没有了嘴唇的掩护而暴露在外,整个人面目大怔,嘴巴大敞,空荡荡的眼球让人看了胃里直泛酸水。
然而四下里高涨的咂嘴声,也好似没有影响江?卿分毫,他甚至蹲下身细细辨认着每个人的身份。
看了一会又转头,身旁候着的典狱长已然紧张的闭上了眼,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喊着,“阿弥陀佛……”
甚至连江?卿问的话,他都浑然没有听见,于是江?卿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这几个人的身份都核实了吗?”
闻言,典狱长更是眉头紧锁,一脸为难,“禀告摄……摄政王,尚……未。”
语罢,他又不时抬眼观察着江?卿的神情,只见话音刚落他俊逸的眉眼便如冰水里捞出来一般,让人顿觉冰冻三尺。
于是,典狱长又补充道,“不是卑职不想,而是都成这个样子了,也无法,无法辨认了。”
&nbs
第八十三章 人生自古有情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