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时辰,他的脸早已冻得通红,两只脚深深埋入雪中,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一般,他垂着脑袋,眼睛几欲合上。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面前响起,那人唤了两声,苏应之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来是李公公。
苏应之动了动险些僵住的脸颊,强迫嘴角上扬,“公公,可否通禀一声?”
李公公暗自摇了摇头,劝慰道,“丞相请回吧,皇上没有在御书房,他一下早朝就去了太后娘娘宫中,现在又遣老奴回来将奏折拿过去,皇上说要在太后娘娘宫里批阅奏折。”
他顿了顿,怕苏应之还不死心,又补了一句,“丞相,老奴能体会您的救子心切,可如今皇上还在气头上,你日日这样,越是会惹得皇上厌烦,到时候将军没有救出来反而还搭上了丞相,岂不吃亏?”
这样的道理,苏应之自然听过不下数遍,可皇上已经下旨,半月后就要贬谪将军去西北监督城防的修建。
从洛阳走去西北,光是在路上挺不过去的每年都有好几百人,一旦途中遇上个什么土匪,或者大病,那可真是连命都会保不住的。
想到这,苏应之又是叹息一声,可又不得不承认,李公公说的不错。
他朝李公公拱手,“既然如此,那臣就先走了,如若公公得到什么口风,还望公公来苏府告知一声,臣定不胜感激。”
李公公哪受得起丞相对自己作揖,他笑着去扶苏应之,“丞相放心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老奴定会派人去苏府说一声的。”
苏应之又朝他一揖,便离开了,在雪中站的久了,连步伐都有些僵硬,走路都异常艰辛。
李公公瞧着他的背影,又是无奈地叹气。
回到苏府,葛舒望,苏陌染和苏应蓉坐在正厅等着消息,然而待看清苏应之的神情时,众人又都默契的噤声。
一连几日皇上都不准苏家的人觐见,还不准其去大理寺探望,葛舒望的心早已悬在心口,今日又是如此,她终于忍受不住,拿着锦帕捂着脸,低低哭泣起来。
苏陌染本欲安慰几分,但如今她也愁眉不展,着实没心情去葛舒望旁边说好话哄她开心了。
苏应之坐在上首,目光沉闷又低落地看着院内飘飞的雪花,开口道,“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想让他就此揭过此事只怕不可能啊。”
闻言,苏陌染冷哼一声,将没有揭开盖的茶盏又重新放在桌上,“他哪是气头上,分明是抓不到刺客,又怕自己面子过不去,才硬生生将这个罪过盖到大哥头上。”
苏应之嗔她一眼,“不可胡说!”
与苏陌染相对而坐的苏应蓉,也瞥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是啊,万一你这话落到皇家人耳中,又要连累整个苏府。”
对于苏应蓉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苏陌染着实不想和她计较,她深深凝了苏应蓉一眼,苏应蓉立马噤声。
半晌,苏应蓉又一脸惊喜的看着苏陌染道,“你不是先前还有御前赏赐的两个愿望吗?不如你用这个去和皇上说。”
苏陌染瞪着她,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神情,“蠢货,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这刺杀一事本来就与我大哥无关,摆明就是皇上找不到幕后之人,便拿苏府开刀,准备杀鸡儆猴,眼下我再拿着这个去御前,不是正中皇上心意,给他又递了一把刀吗!”
苏应蓉急眼了,红着眼睛瞪着苏陌染,从座位上站起,“你敢骂我蠢!”
苏陌染瞥她一眼,端起茶盏,不予理她,苏应蓉犹自又说了几句,苏应之本来就心情凝重被她这么一闹,又是气急攻心,他捂着胸口,让侍女将苏应蓉送回去。
待她走远,正厅才又恢复安静,苏应之缓了缓,又重新看向苏陌染,“陌染,为父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救你大哥的机会。”
他意外真诚地看着苏陌染,半晌,苏陌染点点头,“我今日下午就进宫一趟。”
第四十章 天子算兵临城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