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若明面上得罪太后,那岂不是给她留下对付自己的把柄,太后和摄政王还有其余幼帝兄弟们的势力,可谓是如今的三足鼎立,如若她开罪太后,又不愿与摄政王为伍,那以后的路究竟会有多难走,她不可置否。
想到这,她目光流转,逆着人流向后看去,她这个位子不远不近,恰好能看见上首头戴凤冠,金织锦袍的女子。
二十六岁就能把持朝政五年的女子,她怎么小觑。
她想得过于专注,落下的眸光也逐显热烈,上首女子敏锐的偏头,便正巧看见转过头去的苏陌染。
同样这一幕也被对面的摄政王江?卿捕捉到。
一曲作罢,周遭响起如海潮般的叫好声,陌染暗自垂眸看了眼腰间的香囊,又瞥了眼坐在斜后方兀自说笑的叶茴和苏应蓉,淡淡抿茶。
此时皇帝站起身,虽个子尚未突显,但周身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以及颜色明亮的袍子顿时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座下有人惊讶,有人唏嘘。
如往年一般,这个时候皇帝会手写两道题目,由太监总管揭晓,如若有人能答对,就会得到御前亲许的两个愿望,不限年月。
太监总管应声走到皇帝跟前,弓着身子呈上晃眼的卷轴与笔墨。
众人的目光自当是紧随着上首男子的动作,虽然并没有多少人能答对这些略显刁钻的题目,但也总有惊才绝艳之人能脱颖而出。
往年几乎都是出一些对诗字谜,而这一次却是考了一道科考里的策论。
代代均有才人出,可这次并未有人有这个荣幸,她记得前世,后来她以同样的问题刁难过江?卿,他大片阔论洋洋洒洒写下一纸,而那纸张最后传到皇帝跟前,幼帝赏识将他派遣到江南治理水患,归来后给他封赏田地加官进爵。
她现在都还有一些记忆,如若一切没有更改,那她会用这个办法挽救苏瑾念的亲事。
她本不是多事之人,但一想到前世苏瑾念一身飘零,马革裹尸,她便觉得万分痛心,只想重来一世能为他做些什么才好。
万千思绪漂浮沉重汇集心头,陌染回神时,幼帝已放下墨笔。
太监高声念完题目,底下一片哗然,陌染瞥到对面男子坦然而坐,面上无一丝惊诧,明明心中已有答案,却宁可收敛锋芒,旁人竞相献丑,而他晦暗藏拙,她腹诽,不愧是这般深沉心机不轻易显山露水,方才成最终一统。
静默半晌,面面相觑的目光中,一道清亮的女声横空出世。
“我来!”
形色各异的众人忽一翩然身影站立于中,她满面笑容,清风徐徐,一袭白衫,轻巧卓越的像一只振翅的白鸟。
她不慌不忙坦然前行,行到台前,立于红色织皮,豁然停下脚步,眸光带笑盯着上首的少年。
少年眼中迸发出一丝溢于言表的惊艳。
众人中爆发出猛烈的窃窃私语声,赞叹,佩服,惋惜,感叹。
她视若罔闻,眸光紧紧落在殿首太监明黄的卷轴上。
太监徐徐展开手中卷轴,复述一遍题目,私下蹊跷的声音静默。
“如若淮水一役,南蛮入侵,立于水央,敌众我寡,如此境地如何可解?”
只听闻女子不疾不徐地开口,“边塞众人,苦寒之地,不识水性,此为其一,其二船首尾相连,可用火攻,装上浇油枯柴,以帷布遮掩,诈降之时,点燃柴草,到时火烈风猛,自可不战而胜。”
第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