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吕艾一把打开扇子,笑道,“陛下好计谋,让我做了白脸,自己却慷慨解囊,反显得我气量小了。”
我笑笑,知是开玩笑,“左右得不到,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他文笔好,如若日后做了史官,能为我润色几笔也是好的。”
“诶,陛下可别这般妄自菲薄,”吕艾止了话,复又感叹,“不过如此纯孝之人也是难得,看那些书也知道,他眼界绝非一亩三分地,才干也是一顶一的好,却甘愿为母做一俗人。如果是我,断然不能。”
我按着记忆寻路,同时接话,“倒也未必,你若经历了那段母子相扶的日子,或许也能如此,只能说各有各的路吧。”
吕艾闻言笑着摇头,拉着我的胳膊转了个道,“陛下,路走岔了,这才是出口。”
或许另有深意,但我懒得细想,只当指路了。
无言走了半晌,吕艾低头也不知思忖了什么,突发感慨,“昔日京城双姝,如今一死一落魄,还真是世事无常。”
落魄大概就是指何氏了,一死又是谁?我好奇心被勾起来,问道,“另一位是?”
吕艾知道我年纪小,生长又远离京中,也不嫌烦,说起往事来,“是朱丞相的妹妹,当年的朱家大小姐,一曲动京城,嫁给了吴家,后来动荡起来,人就不见了,如今五六年过去也没找到,应该没了。”
宜修所说的姑母?不是疯了关在庄子里吗,怎么又是说是死了?真真假假,我也懒得去分辨,往事如烟,听听也就算了。
接下来就按着顺序,拜访了二甲十名的宋贾,是个外地士子,如今正住客栈。
吕艾进门,却不说那些局势关系,只打着清谈的名义,宋贾虽然见我在场不太自在,放不太开。不过怎么说吕宋善于交际呢?几句兄台叫着哄着就套出了喜好,接着就同宋贾借着喜好开始侃天侃地,自己不多说,只不过点上几句,却说得宋贾心花怒放,没一下就卸下了心房。
这么胡聊了一柱香,宋贾就主动同吕艾说起了心中抱负与理想,吕艾依旧听着,时不时附和,又援引古人之话赞叹,只是在宋贾停下喝茶时,不咸不淡地来一句,你认为朱年两家可能同你的理想共存吗?
这话一出,把宋贾问呆了,思索一番,摇头,说,如今情形,朱年之于国,便如溃烂之于人,倘或不彻底清除,别说做一番大事业了,长此以往,性命恐怕不保。
吕艾循循善诱,那你认为何人才是明主呢?
宋贾沉默良久,起身向我作揖,吕艾示意我扶起,又以退为进,劝谏道,郎君若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不妨思量几天再说。
就这样,在吕艾的极限拉扯之下,直把人说的那叫一个涕泪横流,几步上来应了声,起誓保证,绝无二心,还叫吕艾反过来安慰。
接下来吕艾所至四人,无一例外都被其收服,看来晏河清确实是个意外。
都是一个套路,先是几句话探出性情,然后对症下药,理想青年就诉说抱负,动辄天下,偏于势利就分析前景,以小见大,言辞恳切又不刻意。
第33章 顺利收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