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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官头头们都是把老骨头了,他们还在登楼呢,周日同四五个侍卫就已将十几碗盖茶端了上来,我随意拿了一碗三两口喝完,解了解渴,接着想等会的说辞。
      想了个大概,就听见嘎吱作响的登楼声,一个个老胖的身影从楼梯口中挤出来,气喘吁吁。我连忙拿着一碗向前迎上朱丞相,亲自递了过去,又小心搀扶他往老旧的座椅上去,表现的那叫一个恭敬。
      前朝隐帝沉溺美酒佳人,于城防一事关注甚少,连带着城楼内的设施都破旧不堪,我又穷,周日少不得从库房中挑挑拣拣一些还过得去的凑活用。
      按理说朱丞相打小就是大家族锦衣玉食养大的,看到这破旧散架的座椅,豁口粗瓷碗,不知哪抓来的陈旧散茶,应当有所挑剔才是,可被人堵了两个时辰,又渴又累,竟也顾不得了,意思着撇了些浮沫,便往嘴里灌。
      其余的官僚们也被周日同小橘子安顿下来,一时坐不下,少不得让几位低阶青袍的官人站在一旁,只奉了一碗粗茶。
      我稳坐上位,见他们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开口说了正事,“朕素来敬重诸位阁老,所以才有了李尚书的上奏,可究竟如何,阁老们心里明白。究竟是为了非京畿人士,还是为了寒门士子,阁老们应该有分寸。否则再来闹一次,朕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年将军那边今天朕是打发过去了,往后要揪着错,朕也不能偏袒。”
      我边说边扫过这些人浑浊老花的眼睛,大多同我对视一下便低下视线,没了之前朝堂的傲气,只有朱丞相同他旁边的几个老头子还能厚着脸皮对上几眼,显得多么坦荡,特别是朱丞相,在这样的劣势下,居然无半点气弱,反而直直看入我的眼,反客为主,想找出什么端倪。
      我虽心中惊了一下,但也意识到此时绝不能示弱,越要摆出一副无辜卷入好心收尾的模样,他才会相信我与此事无关,便继续端着捏拿把柄的态度,正正看过去。
      过了良久,朱丞相才借着续茶移开了视线,盯着从壶嘴流出的昏黄茶水打着哈哈,“臣虽不大明白陛下的意思,但绝不会有负天恩,还请陛下放心。”
      老大都发话了,余下的臣子也借机附和,企图将这件事翻篇。
      我手一挥,止住了这些客套,从袖中拿出那些士人们写的状纸递给朱丞相,“阁老们的家事,朕本不应过问,可这么多公子哥怎么都齐齐变了姓名?也该有个理由才是。”
      朱丞相伸手接过长卷,将其展开,看到这么多人名都写上了,眼皮不由一颤,却依旧稳着回话,“我们家那几个小子不过听了和尚道士的话,改名消灾罢了。其余几家的公子就不明白了。”
      几个红袍老头听了这话也纷纷辩解起来,有过继的,有恢复祖姓的各种理由不一而足。
      我点点头表示信了你们这些鬼话,小橘子也进来附耳说这些人家的仆役尽数赶来了,索性结束会话,放他们回家休整,毕竟一把年纪了,万一一个不注意过去了,我指望谁来同年家斗呢?
      多数人都相互搀扶着下了楼,我独拉住了李尚书,笑着客套,“李尚书,奏章还得麻烦您递进来,万一年家要查也有个凭证。”
      李尚书被我拉住先是一愣,听我说完又放松下来,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自然,自然。”
      我目送着李尚书摇摇晃晃地隐入黑暗,安排好了一切,心里舒坦了几分,却不料转头就见朱丞相还端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陛下,王侍郎的侄子王孟现下于邯郸养病,应当是参加不了此次科举的,可这状纸上如何还能出现他改名考试?”
      我不动声色,也做疑惑,“怎么,上边难道都是乱点谱子?”
      朱丞相被我一噎,“也非全然乱说,只是有些不大准确。有几家公子都是混着的。”
      我心中暗骂,怎么不怪你们懒惰又无才,一位老先生给多人当文替,宜修再怎么聪明,也没法从一人文风中看出是给哪位公子作的,只能乱猜一个,有这正确率已经不错了。
      可我面上还是得端着,笑着打太极“不过是给人做八卦谈资而已,王公贵族谁没被人戏说过?要认真分辨可没法干正事了,朱丞相应当比朕更明白才是。”
      朱丞相挑了挑眉,将茶碗放下,同桌子相碰,发出一声脆响,“陛下就不好奇这幕后之人?”
      我装作大吃一惊,“怎么,不过改名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有幕后之人?”
      “没有幕后之人,哪来的卷子?哪来这么齐整的名字?”朱丞相起身开始整理衣服,漫不经心地说。
      我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只能继续装傻,“从来就没密不透风的墙,丞相与其懊悔,不如多想想今后如何完善考卷的处置,亡羊补牢才是。”
      朱丞相踱步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说了声微臣告退,就慢悠悠地下了楼。
      木制楼梯的嘎吱声渐渐消散,宜修也从侧面的暗门走出来,安慰道,“陛下也不用多想,我父亲常常做这空城计诈人,应该没发现什么。”
      我朝她笑笑,“没事,我管他如何,今日也算小胜一把,你作为最大功臣,最该犒劳。”
      宜修也是一笑,忽然想起什么,面上一慌,“糟了,天冬替我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是快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事不宜迟,只匆匆同周日告别便朝流芳阁行去。
      临近地点,我们又遇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将宜修送进去?
      青天白日,不同之前昏暗,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出是宜修,阁中又有月白这个耳目,万一传出去让朱丞相联想到什么就不好了。
      小橘子同我站树荫下遥看流芳阁,都注意到了那棵位于阁后,枝繁叶茂,将整座阁楼都遮盖住的百年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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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请命余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