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整理着一天下来得到的线索。
越是思考，越是难以入睡，月影如霜，微光点点，落在身侧小窗的窗棱上。
小窗的玻璃上沾了些灰，两扇窗中间有个木栓子，云程打开木栓，轻轻推开窗，望着窗外的夜晚。
远处是高低有致的小楼，不远处有一座高塔伫立在河沿上，月亮静悄悄地挂在塔顶，四下里皆是一片安宁寂静。
晚风很柔，吹得他有了倦意，关上窗子，云程插好木栓，躺回了床上。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半梦半醒之际，云程忽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起初他没在意，还以为是谁在下床走动，随着那声音持续地响起，云程忽然发觉，声音的来源处就在他的头顶。
他竖起耳朵仔细去听，是一阵摩擦玻璃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玻璃上刮蹭。
就在这时，身边也传来一阵走动的脚步声，有个声音朝着他和桑余所在的方向靠过来，脚步很轻，像是在踮着脚尖走路。
云程猛然起身，只见阿扬一动不动地站在桑余床边，在他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时，阿扬突然蹲下身，月光倒映着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影中伸长的手臂像是尖锐的利爪。
“你干嘛！”云程惊叫一声，直接扑到了桑余床上，一下子砸到了桑余身上。
月光下，云程看到阿扬抓着小橘，一脸茫然地望着他：“我不就是想抱抱这个猫吗，至于吗？”
桑余发出了痛苦的叫喊声：“云程你是想谋杀我吗？”
“云程你给我下去！”
“阿扬你偷我猫干什么！”
阿扬一脸不服气：“都是朋友我就想抱个猫怎么了！”
方夜惊慌地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正在几人面面相觑，云程想要说明自己是虚惊一场时，面前的窗子突然打开了。
借着月光，几人看到一只苍白的手攀上了窗棱，一截发髻探了进来，发髻上绑着一条红头绳。
一张惨白的脸伸了进来，屋里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桑余忽然想到照片里小女孩手中拿的拨浪鼓。
空荡荡的眼眶中流出黑色的液体，小巧的鼻尖如纸般苍白，红唇似血，组成了一张和这幼小身躯极其不相符的脸。
“她是店主家死去的女儿。”桑余说。
“鬼呀！”阿扬撒腿就跑。
小女孩循声而来，也跟着他的脚步跑动起来。
她的步伐跌跌撞撞的，手中的拨浪鼓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阿扬扭头看她，瞧见她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一张一合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着：
“妈妈……灵儿想要大红花……”
眼看小女孩就要追上他，阿扬四下里张望，正打算钻到桌子底下躲躲，云程忽然脚步跑过来，一把薅住他，纵身跳到了桌子上。
阿扬也被他扯着爬上了长桌，而追赶他的小女孩停了下来，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像是失去了目标。
第108章 花海葬礼（四）：黑白照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