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周清崖叹息一声，“你这是在为难老夫。”
“都说心病心病，可见心也有病。既然都是病，为何不能医。”
“唉，好友你真是让老夫为难了。”周清崖摇了摇头，而后指了指纸上的字道，“字迹隽秀，写字之人想来生性柔和，好相处。”
柔和？好相处？无崖子面露古怪，但他并没有告诉周清崖字迹的主人是谁，反而是问道：“你觉得这上面的话是何意？”
“还能有其他的意思么？”周清崖将纸条还给了他，“心之所向，不如就去看看吧。”
“若是错了呢？”无崖子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周清崖听着他的话，反而是坦然地笑了笑道：“当年你送了我一幅春江百宴图，上面画尽了人间风流和洒脱，怎么今日又开始畏首畏尾了？”
无崖子张口欲言，但话却被卡在了喉咙里，他轻笑了一声，仿佛解脱了桎梏般道：“谁说周医神不能医心病。”
周清崖笑着摇了摇头。
翌日清晨，无崖子一个人离开了天和镇，朝着南疆而去。
午时，司明月从昏睡中醒来，听说了这个消息却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服了比前些日子还要苦涩的药，她在沁墨的搀扶下起身，朝着军营走去。
天和镇所属县的县令已经在军营恭候多时。
县令赵永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翁，从军营中将士对他友好的态度来看，至少这不是一位像黄朝奇那般拖后腿的官。
“见过宁王妃。”
司明月看着他佝偻的身形，还是没让他将礼数做全。
沁墨也十分乖巧地给他搬来了椅子。
赵永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神情也跟着有所放松下来。
“赵大人是么？”进军营之前司明月便从沁墨口中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位县令，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有在积极帮忙转运平南军所要的物资，甚至一些流民也是他安抚下来的，为此还擅自开了粮仓。
对于这样的人，司明月也没有办法苛责更多，所以她也只是简单问起了那些驻足在天和镇外的百姓们的情况。
赵永起先还有些忐忑，毕竟他当时为了救济难民大胆开了县衙粮仓，他以为司明月是在问罪的。但听见她问起镇外的百姓，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的回答与严秋别无二致，这也侧面印证了两人所言的真实性，司明月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自己都将看在眼中，等到宁王回来后，她一定会如是相告，该有的奖赏一样都不会少。
赵永已经快到了辞官的年纪，在这之前，他已经在这里做了四十年的县令，所以他对于所谓的奖赏并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也不过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老邻里了。
“赵老大人何必谦虚。”司明月看着他弯得更低的腰，笑了笑道，“大人私开粮仓的事需要更大的功才能相抵，本妃并非奖赏，而是在救老大人你的命。”
听着她的话，赵永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在司明月说出这句话之前，他们已经交谈了许久，久到赵永都差点忘记自己刚来时候的胆战心惊。
“下官……”
“老大人只需像以往一般即可。”司明月将人吓了一跳后反而像是没事人般摆了摆手道，“不过要更加上心才行。”
赵永听到后半句话，总算是明白了司明月的意思：“王妃请说。”
“平南军在天和镇御敌已是不易。”司明月道，“粮草虽足，但医官却是不够，烦请老大人将附近的大夫们都召集起来，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前来，若是愿意，王府自然有川资奉上。”
“这……”赵永有些为难，要知道，战事一起，这些大夫之中，要么有人坐地起价，要么有人远走他乡，能找到的都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是自愿前来的。
换句话说，若是他们中间当真有人愿意来，也等不到司明月今日这一出了。
很显然，司明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继续对赵永说道：“坐地起价者，若是有真才实学，倒也对得起他们的价。战事当前，本妃不要庸医误事。”
这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赵永思索再三，最终是应下了司明月的话。
将人送走之后，司明月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并没有实质品级，不能贸然插手县衙之事，不然以她的性格，早就将那些人给绑来了，至于愿不愿意，识时务者倒是能赏点银子。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心疼。
似乎到了这淮南府后，一向没有什么开销的她花钱也渐渐如流水般，无声却源源不绝。
在沁墨的搀扶下，她找到了严秋了解了一番现在局势后就准备回去休息。
回去的路上，两人意外地看见那个披着斗篷，抱着罐子的痴儿正坐在烧焦的树桩上似乎是在囔囔自语。
斗篷遮住了他的相貌，但一身淤泥却无法掩盖，沁墨嫌弃地捏住了鼻子，不自觉躲远了点。
恰好此时周清崖也诊病归来，看见两人便推着轮椅跟了过去。
不过就在他跟那个痴儿三步之遥时，一直都在自言自语的痴儿忽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当即跳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司明月才注意到他的手中竟然还抓着五颗石头。
这痴儿似乎很抗拒自己身边有人，但他手中石头却在丢出去那一刻快速地收了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沁墨见状，捏着鼻子说道：“这人好生奇怪，莫不是见了鬼不成。”
“小丫头又何必跟痴儿计较。”周清崖推着轮椅过来，看着她笑呵呵地解释道。
听这两人的对话，司明月却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那跑远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竟然会有种对方是在装疯的念头。
第 187 章 第 187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