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巫蛊之地作甚？”
司明月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却听见有人唤她，回头后发现是一名内侍正急急赶来。
待人近了才发现是秦内侍。
“原来是老内侍。”她急忙起身，“您怎知江心在此？”
秦内侍下了马，笑呵呵地走进歇脚亭说道：“小司大人要走，老奴自然是要相送的。”
听见他这句话，司明月挑眉，心里也有些疑惑。
她与秦内侍交情不深，平日里也说不上几句话，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秦内侍也没有多说，只是将一封信交了出来说道：“陛下让老奴将这封信交于小司大人。”
望着眼前还蘸着墨汁的信，司明月愣了一下，接过信封拆开。
两块令牌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的手顿了一下，捡起来后才发现是江南道和皖南道的金羽令牌。
这是只有督察使才能用的令牌，有了它便能在两道畅通无阻。
她把玩了一番后笑着将令牌递了回去：“老内侍，劳烦您将它们归还。此物太过重要，司江心无法收下。”
秦内侍听罢连连摆手：“此物既然是陛下赐下，可见小司大人对陛下之重要，因此小司大人还是收下为好。”
司明月叹气：“到底是陛下技高一筹，江心受之有愧。”
她本以为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外无人知晓，却不料这一切都在齐潦的算计之中，否则又怎么可能恰好送来这两块令牌。
只是她此次离开临安城，一是为了去南疆解惑，二也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好休整一番。
若是她收下了这两枚令牌，这便意味着她必须担负起令牌背后的义务，唯独这一点是她现在不想接受的。
可惜秦内侍并没有给她回旋的余地，见她拿到了东西后便离开了。
司明月抬头，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再次皱眉。
那不是回城的路。
此时无崖子也凑了过来，他看了看令牌上面的字后感叹道：“金羽令牌，没想到江心你在临安城也算混出了名头。有了这两块令牌，你我南下一路吃香喝辣也不在话下。”
司明月淡笑道：“无崖子武艺高超，不如就由你拿着令牌南下，一路上若是遇见了拦路之人也还应付？”
“谁敢拦金羽令？”无崖子惊讶，“江湖中人？”
“不知。”司明月将令牌收了起来，“随口猜测罢了。”
无崖子见她收了令牌后还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又追问道：“怎的不走了？”
“想再等等。”司明月望向临安城方向，“或许今日会等来。”
“何人值得司江心等候？”无崖子说完眼睛一转笑道，“心上人？”
“嗯。”司明月面不改色地说道，“若是他来了，我就不走了。”
无崖子听见她的话顿时惊讶地凑到了她面前，仔细打量了几番后才疑惑道：“你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司明月将人推开，随后看了他一眼不屑道：“方才你不就是想听这番话。”
“比起这个。”无崖子道，“司江心会喜悦他人这件事情才让人惊讶。”
“难道江心在无崖子眼中也是食古不化的仙人？”司明月笑道，“这可真是抬举了。”
无崖子狐疑地盯着她片刻后突然问道：“为何是那小子？”
“怎么，无崖子总算想起自己做义父的责任了？”
司明月笑了笑，随即眼眸微沉，像是在回想着什么。
过了大约半柱香后，她这才缓缓开口：“此事江心亦然不解，只是初见之时，少年光芒万丈，让江心觉得自己如同泥泞般见不得人罢了。”
听见她这么说，无崖子眉头一横，当即说道：“你怎的就是泥泞了？”
司明月伸出双手摆在了无崖子面前。
这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玉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手腕处还带着一个樱红色的手镯。
“自江心记事以来，这双手便沾满了血。”
司明月语气平淡地说道：“江心曾随父亲赴台州，黄州，明州，湖州，丰州，还有允州任职，期间有不可计数之人因为试验新法而丧命。若是这世间当真有轮回，有判官，这些业果是要算在江心身上的。”
无崖子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可曾后悔了？”
“不。”司明月摇头，“江心从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只是偶尔也会想着，这副还算能看的皮囊之下究竟是什么饿鬼模样。”
“你...”
无涯子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一阵马蹄声而来。
两人侧目，随即双双愣住。
赶来的是一小队人马，他们身上穿着盔甲，腰间配着长刀，其中两人身上还带着“平南”的旗帜。
而为首之人，正是他们先前谈论之人。
一队人在离歇脚亭三尺之外停了下来，齐泽一人抿了抿唇，驱马来到了两人跟前。
“司江心。”他沉声道，“你又骗了本殿下一次！”
第 110 章 第 110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