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太子一惊直接跪了下去：“儿臣不敢。”
齐帝扣下名册，语气之间已经带上了怒气：“不敢？你也好，渠梁也罢还有什么事不敢？！是不是以为朕快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听见“死”这个字眼，太子惊讶的抬头，然而他还来不及说出什么就听见秦内侍在殿外传话：“陛下，太子殿下，五殿下和公主殿下在外头候着呢。”
听见齐泽和朝阳来着，太子刚想让他回绝却听见齐帝说道：“都进来吧。”
齐泽和朝阳公主一进殿中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太子正朝着他们使眼色，齐泽会意，当下就拉住了想要开口的妹妹齐齐跪了下去。
“父皇。”
“来了啊。”齐帝淡淡道，“朕卧病日多也不见你们来看过一两次，怎么今日都来了？”
齐泽和朝阳公主对视一眼不敢接话。
太子见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不过说了一句便触怒了龙颜，若是真的让这两人说出口怕是大祸临头。
不过齐帝并没有给他宽慰的机会：“是为了司江心而来的对吧？”
两人默然。
殿内随之安静下来，齐泽悄悄地给太子使眼色，后者回了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然而两人的动作却被齐帝捕捉到了，他冷笑一声收回了视线，不愿再看。
自己与最爱之人的孩子们现在为了一个外人全部都跪在了这里，此情此景如何不让他气恼。
与此同时，他对司明月的忌惮也愈发深刻，恨不得立刻处之而后快。
而至于对方一直想要推行的新法，他已经有了新的人选。
殿内随之安静下来，朝阳公主拉了拉齐泽的衣服示意他开口，齐泽去看太子，可太子在那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表态。
沉寂良久后，齐帝终于是开口了，他带着疲惫的声音让他们离开，却又在三人临走之时独独留下了太子。
“观弘。”
听见齐帝叫他，太子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就看见齐帝捞起了龙袍袖露出了老态的肌肤。
他右手臂上有一道疤痕，痕迹虽然淡去不少但却将半个手臂都给覆盖住了。
太子望着他手上的伤疤沉默，他虽然知道齐帝右手有疾，但亲眼看见却是头一次。
见他一直盯着，齐帝咳嗽了两声后说道：“这是当年陈子宁闯宫之时踩伤的。陈家多年在外征战，所用马蹄铁也有特制倒刺，当初朕年少以为自己能拦住他，不想被马蹄跌踩中拖出数尺。最后是青柏之父将朕救下。”
太子愣住了，当年之事竟然还有这样的细节。
“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的蚀骨之痛。”齐帝憎恶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有些伤感，“还有刚苏醒时你母亲的眼睛。”
“那双眼睛平日里都是笑着的，初遇时是，成亲时是，有了你们也是，就连十五年前弥留之际更是，但惟独那一次。”齐帝长叹一声，眼中已经有些湿润，“她哭了。”
太子默默地帮他遮上衣袖。齐帝很少如此剖心与他交流，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反而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父亲。
“私闯宫闱，踩伤包括朕在内十余人，还有五名侍卫为了救朕被鞭子活活抽死。但即便如此，陈子宁还是毫发无损的离开了临安城。”
说到这里，齐帝狠狠地锤了一下床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季氏，李氏，陈氏，公瑾氏，白氏...数十名氏族联名上书保陈子宁！蒙族，梁国，子车国五国发兵，兵陈边境。”
“就为了一个陈子宁？”
这样的阵势使得他失去了言语。
“就为了一个陈子宁。”齐帝说道，“陈家的独苗，呵。”
说到这里，他突然抓紧了太子的手腕，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它捏碎一般说道：“氏族的存在必将危害我族！假以时日俞朝将不复存在！”
“可是...”太子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他近乎偏执扭曲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甚好甚好。”
齐帝终于是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近乎蜷缩在床榻之上，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
“父皇...”太子还想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
此时乌黑血迹正从齐帝的七窍缓缓流出，他双目半阖，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
这一幕竟是与当年皇后毒发症状一模一样！
第 103 章 第 103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