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哭?”
公主此时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不住的伏地谢罪。
“都是儿的过失,儿害的母亲遭了这么大罪……”
“你去吧,我要留巍儿说几句话。”
终于,连柴淑也抽泣着离去,偌大的坤宁宫只剩下皇后太子母子二人。皇后忽然改换了严峻的神色。
“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命人将她抓去控鹤卫?连我都知道这庄子萱是敖霄的人,动了她,等于动了冠军侯,柴巍你怎么想的?”
太子支支吾吾,一张木讷的脸涨得通红。
“儿臣本欲亲自试药,温大人阻止,说要内臣先试,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倒让小庄大夫蒙冤,母后放心,臣去给她赔礼道歉。”
“若是大错已经铸成,赔礼道歉又有什么用,关心则乱,这道理你不是一直清楚吗?”
皇后听着儿子低低抽泣的声音,闭上眼睛道。
“娘也怕痛,也怕死,但是娘知道,如果娘不在这个位子上,你的太子之位,就要被你七弟夺去,你和我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母亲教诲,儿臣谨记。”
“庄子萱这个人,面冷心热。你要继续施恩与她,若是恩情大到她无法偿还,她便会为你所用。”
“是。”
皇后顿了顿又道。
“冠军侯,也是一样。”
……
柴爻一路追着面色铁青的梁帝出了坤宁宫,挡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陛下,恳请陛下,允许臣留在宫中住几日!”
梁帝脚步没停。
“不是说了么,会你的京营去,朕现在看着你就心烦!”
“可是母亲重病,我若是没办法照顾她,恐怕她就会有性命之忧……”
“你母亲是?”
今日当值的内臣正巧是闻喜公公,他赶上前来。
“陛下,五殿下的生母是登华宫旧日侍奉的内人周氏,现已封了才人的。”
提到周才人,梁帝未见有多少印象,但是人命关天,他终于停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柴爻。
“你母亲怎么了?”
“她被罚在浣衣局做苦工,感染了风寒,却因迟迟没有被医治,病的快要死了。”
“有病就去找太医,朕又不会医,况且你不是还认得‘小庄大夫么?”
闻喜公公一皱眉,试探着向梁帝道。
“陛下,老奴昨日去看了周才人一眼,确实病的挺严重的,要不陛下降一道口谕,差人免了她的责罚吧。”
梁帝看着柴爻满脸泪痕,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行吧行吧,派人去看看她,还有,君子死而冠不免,下次来请安记得找身像样的衣服,穿成这样,少在朕眼前碍眼!”
梁帝一甩袖子走了,柴爻却跪在原地良久,他眼中的泪水落在尘埃里,衣摆与地面几乎融为一体。
“苦肉计?可笑,就算我的脊梁都被打断了,在他的眼中,仍然就只有我的脏衣服。这普天之下,除了母亲,又有谁是真的知疼,知热的人呢?”
也许,还有她,你虽是个无名皇子,她却肯正眼看你,肯关心你——
柴爻心里的一个声音响起,他蓦然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容。
“对,她也会关心我,真是的,有她有无虞,我还有什么不知足。”
柴爻终于擦干了眼泪,起身离去,地面上他膝盖留下的水痕,转眼便被烈日蒸干。
第132章:为母则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