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宫玄凌来晋王府找她,如心便央他骑马带她去,可是,似乎晚了。
宫玄凌说江逸然在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被押上路了,此刻即使是千里马也追不上了。
如心遗憾不已,此生,她终究是有负于他!
城郊荒芜,暮色已至,微风中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悲凉。
今日江逸然就要发往边疆了,江夫人为此一病不起,连带江秉留家照顾她,不能前来送儿子,唯一出现在他身边的,只有江渔。
从开始到最后,他的身边,只有这个妹妹,只有她!
江逸然站在城门口,前方是一望无垠的荒芜,是他将前往的地方。而身后,繁华都市,他生活了二十余载的盛京,终将成为过去。
不舍,一直在心底叫器。
从入狱到发配,他心心念念的人,始终未曾出现。
他恨过、怨过、恼过,但终究爱过。一切,或许,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江逸然,该走了!”
衙役等得很不耐烦,都什么时辰了,还磨磨蹭蹭。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还当自己是相府大少爷?呸!
江逸然此去五年,彻底与外界隔绝,往后,没人会买他的帐,也没人会尊敬他。他不过是个黥面的囚犯,而已。
“请通融一下,让我们兄妹俩说会儿话。”江渔说着,拔下发髻上的一只金钗递给领头的衙役,那人嘿嘿笑了几声,领着东西退了几步远。
江逸然却仿若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忧郁暗淡的眸子一直盯着城门口。
她知道,他在期盼、在等待!
“哥,她不会来了。”
即使知道这样很残忍,江渔还是不想兄长在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你入狱的时候,我就去求过她,可是,她不肯来。你都不知道,她住进了晋王府,她……可能要嫁给晋王!”
“渔儿……”
江逸然收回视线,看着已然是妇人打扮的江渔,心里愧疚不已。
即使她刻意画了精致的妆容,依旧难掩脸色憔悴,更何况,她脖子上的淡淡淤青,他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是男人,他自然了解,温柔的丈夫绝不会这样!
他心疼不已,若说盛京,放不下之人,从来不是如心,而是江渔!
如心那丫头野惯了,没有人可以欺负到她。而他的妹妹就不同了,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嫁给了风流放荡的吴王,怎能不让他担心。
“渔儿,都是哥没用,才让你嫁给吴王受了委屈……”
江逸然的话还没说完,江渔就笑着打断了,“一点都不委屈,真的。哥,嫁给吴王,我已经就是王妃了,若他日吴王一登九五,我就是皇后,天下女子想都想不来的荣华富贵,我全有了,欢喜还来不及呢!”
纵然知道她是在骗他,但见她努力掩饰、努力展颜的样子,江逸然还是不忍拆穿,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手铐“叮当”作响,“这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无论什么时候,不离不弃的始终都是亲人。这点,也是在患难中,才深有体会。
衙役又开始催促了,他们实在是不敢误了时间,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发,就不能如期到达边疆了。
江渔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也留不住兄长远去的脚步。
“我们都等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说了这句话后,江渔哽咽的说不出别的。可是,她没有哭。她咬着牙,狠狠地,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逼了回去。
江逸然点了点头,轻轻搂了一下她,目光依旧不死心的看了下空荡荡的城门口。
她还是没有来,他,真该死心了。
他说,“我走了,渔儿……”
江渔鼻子一酸,还未及抱一下他,身前的人就已然抽离。
再回首,他已经大步走了老远。
哥……
眼泪滚落而下,她不该哭的,努力没有白费,哥哥没有死。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奔涌而出。
哥……哥……
再次唤他,不知又是何年。
她说她会等他回来,真的等得到吗?
边疆苦行,许多人都一去不回,她的哥哥呢,真的能回吗?
她不知道,只是一遍一遍在心底祈求:哥,一定要回来!
忽地,耳畔响起铮铮马蹄声,江渔惊讶的回头,一匹黑色骏马飞奔而至。她尚未看清来人模样,就听那人问,“江逸然呢?”
“刚走!”江渔本能的反应,下一瞬,尘土飞扬,马蹄掠过。
望着马背之人,江渔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一次,不是伪装。
如心、如心,你终于来了!
“江逸然……”
伴随着如心一声高呼,马蹄遽然停在了队伍面前。
“参见七殿下!”
众人忙下拜行礼,唯有江逸然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满目震惊的盯着如心。
宫玄凌心里莫名烦躁起来,突然万分后悔带如心来。
如心松了缰绳欲下马,宫玄凌挡在她前面先行下马,再旁若无人的将她抱了下来。
第68章:玄凌,就让我任性一次吧!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