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这是在戳皇上的心窝啊,李公公吓得身子一哆嗦,屋内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
宫玄凌已知自己失语,但还是把心一横,恳求道,“儿臣无意冒犯父皇,只望您不要活在回忆里,误了今朝身边的幸福。小七是儿臣带进宫的,本就不是宫闱之人,还请父皇让她安然离宫。”
“朕气恼的并非她,而是你,竟为了一个女人……罢了罢了,你终究太像朕了!”皇上叹息着,宫玄凌心头一堵,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却不料,皇上话锋一转,“但你要记住,太过感情用事终究是男人大忌,更是身为皇子不该有的。来人啊……,七殿下忤逆不孝,押回华阳宫面壁思过,没有朕的批准,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父皇……”宫玄凌心下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皇上背过身去,削瘦的后背更显凄凉了,他挥了挥手,疲倦道,“什么都别说了,回宫好好思过吧。带下去!”
身后的宫玄凌果然沉默了,半晌,皇上才缓缓转过身,原本吵闹的御书房陡然安静了下来,陡然只剩一地书卷狼藉。
李公公忙伏地收拾,皇上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屋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可是,他的心,真的好冷好冷。
七年了,他以为是上苍再给了一次机会,却不想,终究是奢望了。
吟夕……是朕错了吗?朕不该活在回忆里啊!
原来记性太好真的是件不好事,朕要食言了……吟夕,朕想忘了你,忘了你……
再次回到晋王府,有种恍如隔世的柑橘。
若宫玄宸知道,将如心带回府是离死亡近了一步,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做。
从回府的当天开始,宫玄宸一夜未落的让如心暖床,虽仅仅只是在床上躺一下,但如心总有种如坐针毡之感,怕宫玄凌知道,尽管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回晋王府已经几天了,丫环们对如心都是敬而远之的,除了锦瑟还和往常一样亲切,旁人是不敢靠近她的,就连红玉也没再找她麻烦。
后来才听说,因楚楚行刺一事,处罚了雅兰,大家也就都明哲保身,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又一个不小心沾上什么“复月党”。
如心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宫玄凌了,又没有什么人可以打听,每天见宫玄宸阴着个脸,更不敢找死的相问。
这夜,从东院暖床回来后,如心便怎么也睡不着。
晋王府又不许点灯睡觉,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黑洞洞的四周,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不安极了。
失魂丸的事、宫玄凌的人间蒸发,还有与贵妃相像的事儿,都让她惶恐不已,总觉得这些本与她无关,却生生将她参合了进去。
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还是睡不着,如心索性出去走走。
似要下雨般,漆黑的夜空无星也无月,若不是回廊里设了灯笼,恐怕出门就会跌进沟里。
起风了,吹得竹制灯笼“吱呀”响,竟比房间里还要骇人,如心后悔不迭,她真是神经病了,这三更半夜的出来瞎晃悠什么?
正要提着灯笼回去的时候,不知从何方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歌声,虽听不清词,但那哀伤的调子,足以让人闻之掉泪。
如心好奇的环顾四周,终于在河畔的一个小亭里发现了一个纤弱身影,不由得加快步伐。
近了,她才听清那词: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是卫风里的《有狐》,这思念亲人的词曲,从那清瘦女子嘴里唱出,格外的哀怨忧伤。
如心突然想起了秋月,她也是在这里漆黑寒冷的夜里,一次次的唱着这歌,好似有诉不尽的心事和哀痛。
如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在娘亲身边了,她还要这么忧伤,难道……
歌声戛然而止,那女子转过身来,竟是锦瑟。
她并未看到如心,只是低头拭了拭脸颊的泪,长舒了一口气,拾起地上的灯笼,怅然离去。
见她如此忧伤,如心本想追上去安慰,却又怕触到她的伤心处,遂作罢。缓步走到河畔,触目可及皆是祈福的河灯,盏盏相连,点缀着河面,煞是好看。
晚风习习,夜色如水。
如心默默地蹲在河边,掬着河中的水,往前泼去,企图让那些承载祝福的河灯荡得更远。
这样,锦瑟的心愿也就能实现了吧!
锦瑟,在如心眼里,是个谜一样的女子。
她端庄、高贵、貌美,可是,为什么上苍对她不公。传闻,她被奸人所害,失过身,还怀过孩子……可是,如今孩子的去向,无人知晓。
越想越觉得心头生疼,好似经历这些的不是锦瑟,而是她自己。背后一阵阵发凉,有种不安一
第51章:面壁思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