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心又惊又气，忙用衣袖擦了起来。
一旁的锦瑟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竟不知道王爷有这嗜好，在人脸上绘丹青，不过画得还真不错。
“这王爷怎么越来越孩子气呢，女孩子的脸最宝贵了，怎么能乱涂。”锦瑟娇嗔着，可是，说道宫玄宸时，眼睛里分明都是柔情。她掏出绢帕为如心擦拭着，可是，怎么也擦不掉。
“他这是在报复我！”如心气恼的说着，“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你说谁呢？”锦瑟脸上笑意微敛，正色道，“他是皇子，是王爷，可不是平民百姓，岂容你这般数落他？阿暖，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否则晋王府将容不下你。”
本来觉得阿暖单纯无邪还挺不错，而且自己也和她有莫名的亲近感。可是，若谁敢说宫玄宸不好，她锦瑟也是断断容不了的。
如心再愚笨也知道锦瑟在意什么，忙垂头恭敬道，“锦瑟勿怪，我刚刚也是急了，我……”
她吞吞吐吐，故作不安可怜模样，果然奏效，锦瑟温柔地拉着她的手道，“别急，洗洗不就好了么。来人，给阿暖端盆水进来。”
门外的丫头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水盆端了进来，见是要给阿暖洗脸，脱口道，“不能洗？”
“嗯？”
锦瑟和如心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王爷临走时吩咐了，不许阿暖洗掉脸上的东西！”丫头说着，不由得想起王爷醒来盛怒的脸，登时浑身发冷。
如心当时就急了，“不准洗？难道说我要整天顶着这张乌龟脸？我才不管呢，我要洗掉！”
“别洗！”锦瑟连忙拽住如心的手，“你怕是还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吧，他的命令还没人敢不从的！”
他有脾气，我还有脾气呢，如心不满的噘着嘴，“不从又怎么样？”
“不从？简单，不过是掉脑袋的事。这样也好，你就不必闹着洗脸了。”
锦瑟风轻云淡的说完，如心恍惚见到一个无头女鬼在眼前飘来飘去，顿时心惊肉跳，忙缩回手，“我还是不洗算了。”
锦瑟满意的让人端走水盆，又等如心穿好衣服才说，“走吧，带你去后厅转转，那将是你往后吃饭睡觉的地方。”
如心有些不愿出门，惶恐脸上的乌龟图被人耻笑了去，“还是不去了吧，你不是找管事有事么，我陪你呀！”
“是哦！”锦瑟忽而想起这事，又转头吩咐一旁的丫头，“你带阿暖去后厅吃早餐！”
“恩。”那丫头点了点头，督促如心道，“我们走吧，阿暖。”
如心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出去。
因早前她“受宠”，丫头们无一不积着一股怨气，这会儿见她狼狈若此，又纷纷讥笑嘲讽起来。
反正在陆府，如心是受够了陆芙的冷嘲热讽，这些丫头们的闲言碎语，她才不介意呢。
可是，直到遇到那个人，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伪装都能换来坚强和尊重，她只是一个女孩，也会有脆弱。
后厅其实也就是后院的一个小餐厅，丫环们都聚集在此处用餐。
对于如心的到来，她们颇为意外，以为她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会成为侍妾一名。就算比不上夫人们，也不该和丫头们一道啊。
可是，如心就是个丫头，昨夜是，睡了一宿还是。众人虽然好奇，但终究算是安守本分，没有一个人上前打听，只是如心脸上的大乌龟，倒是着实让她们大开眼界，乐了一场。
该死的宫玄宸，该死的大乌龟，该死、该死……
如心埋头啃着馍，将愤怒化作利齿，狠狠地撕咬着。
众女以为她是饿牢里放出来的，这般个吃相，家里一定穷得揭不开锅。
如心被她们盯得浑身发麻，却也懒得理会她们怎么想，以风卷残云之势，快速干掉自己的食物后，逃也似的离开后厅。
可是，出来后，如心才知自己已无去处，东院是宫玄宸的地盘，就算仍需要她暖床也只能晚上去，而后院……那些个生吞活剥的眼神，她还想多活几年呢，实在受不起。
就这样漫无目的游荡在晋王府，装作看不见旁人或鄙夷或诧然的目光。可是，真的好累。才来王府一天，如心就觉得比一月还要漫长，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举目四望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被陆府抛弃，被父亲遗忘，流落至晋王府，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卑贱婢女。
“无聊！”
如心暗暗叹了一口气，忽然非常想念和元香、陆婉在院子里踢毽子的情景，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36章：以牙还牙[1/2页]